為了讓鐵馬的傷口愈合，盡早治好寒冰錐的冰毒，他們在山洞裏又藏了一晚。不能快點離開這裏去探查敵情，著實讓人感覺非常難受，但是考慮到即將到來的戰鬥，鐵馬還是耐著性子多留了一晚，倒是依布坦閑不住，在洞裏到處晃蕩，甚至又跑到熔岩橋邊，把那隻小熔岩龍帶回來逗了半天。小龍與他們幾個越來越熟悉親近，晚上幹脆和他們一起睡在了篝火邊，有了這隻熔岩龍，石廳裏變得暖融融地舒適。次日清晨，三個人吃了點幹糧，收拾好東西，與小龍依依惜別，然後打開石門出來，一股清冷的寒氣撲麵而來，正是北辰山天氣轉冷，逐漸進入雪季的時候，天色陰沉，彤雲密布，朔風漸起，看樣子一場大雪又將來臨。“他們又來過，而且來了不止一次。”鐵馬看了看地上亂七八糟的腳印說。“啊，啊！”依布坦說，“奇怪，太奇怪了，隻有聖山十二長老和幾個部落首領才知道神劍藏在這個石洞裏，那幫暗夜怎麼找到這裏的？”“嗯，而且他們的情報很準確，寂靜峽穀將近百裏，但是你看，”鐵馬指著雪地上的馬蹄印說，“他們直奔著石洞就來了……”對麵灌木叢中亮光一閃，就聽到金器破空之聲，鐵馬大喊一聲：“小心！”拔出長劍，撥掉迎麵射來的一支箭。三個全身被白衣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人從灌木叢中跳出來，一個人手持弓箭，另外兩個個拿著雙麵斧，圍成扇形，緩緩向石洞逼近。“看老爹的魔法！”依布坦從鐵馬身後跳出來，一道紅色的閃電從魔杖上射出去，弓箭手渾身著火，翻滾在地，大聲呻吟呼叫，冰河補了一箭，射中弓箭手的咽喉，那個弓箭手悶哼一聲，倒地而死。另外兩個人互相看了看，似乎心生畏懼，腳步停頓一下，就又大呼著衝了上來，鐵馬挺劍迎上去，幾個回合，便將其中一個砍翻在地，冰河趁機又射中另一個人的肩膀，鐵馬趕上去，一劍結果了那個人的性命。“他們是什麼人？”冰河問。“不用問，是牛頭人！”依布坦說。“老爹怎麼知道的？”“嘿，射箭準頭這麼差，還喜歡用雙麵斧，不是牛頭人是什麼？跟他們的祖先牛魔王比起來，他們可是退化得太多了！”依布坦說得沒錯，這個種族曾經稱霸一方，是聖安托亞大陸最凶悍好鬥的種族之一，但是自從他們的首領牛魔王被天神打敗囚禁後，他們的種族就開始迅速退化，時至今日，他們除了嘴巴鼻子還能看出祖先的印記之外，體型日漸萎縮，早就沒有了當年那種強大的攻擊能力，曾經是他們最犀利武器之一的牛角，也已經變成了頭頂兩塊堅硬的凸起，雖然牛頭人的力量仍然不可小視，不過不再像當年那麼難以戰勝。依布坦扭頭大聲問鐵馬，“老爹沒說錯吧？”“老爹料事如神，當然不會錯了！”鐵馬回答道。“原來是這幫家夥要給咱們找麻煩！”依布坦說，“哈，你不會連這麼一幫笨蛋都對付不了吧？”“如果是他們，那就簡單了。”鐵馬把劍插回劍鞘，回答說，“那天晚上偷襲我的那幫家夥可比他們厲害得多。”“我還以為真相大白了呢！”依布坦說，“他們怎麼會就留下這麼幾個廢柴對付咱們呢？好像有點看不起老爹噢！”冰河說：“老爹，我猜他們並不知道咱們進到洞裏去了，他們肯定到過咱們的小屋，看到一片灰燼，就又回來這裏，希望有什麼發現。正好咱們在洞裏又呆了一天，他們不見有什麼動靜，以為咱們沒有來這裏，於是大部分人就都離開了，這幾個不過是隨便留下來，希望萬一有什麼收獲的，結果沒想到咱們突然出現，倒讓他們有點措手不及了。”鐵馬點點頭說：“我估計也是這樣，雖然隻是幾個不堪一擊的廢物，不過，倒是有一點可以確定，這次有牛頭人參與進來，也算是有點收獲。走吧，事情不會那麼簡單的。”然後他笑了笑，又說，“冰河和他父親一樣善於動腦筋，料事如神。”然後他和冰河一起把幾具屍體拖到一旁，用雪掩埋掉，再雪橇搬出來，把所有東西都放到雪橇上，把胖貓和瘦鬼牽出來套好。鐵馬跳上雪橇，對依布坦說：“我來駕車！”依布坦笑著點點頭，坐到了座椅上，冰河仍然在雪橇的滑板上站好。鐵馬一抖韁繩，雪橇向峽穀深處飛馳而去。“鐵馬叔叔，”冰河問，“我們去哪兒？”“我要先找到那兩個隨從的下落，找到他們的遺體，妥善安葬。”鐵馬沉吟了一下又說，“也許，他們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說不定能給我們一些啟發。”接近中午時分，他們到了寂靜峽穀的入口，雖然已經過去兩三天了，但是雪地上仍然留著搏鬥過的痕跡。依布坦用力嗅了嗅，喊道：“有血腥氣！”然後他一下子從還沒有完全停穩的雪橇上跳下來，循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跑路邊的灌木叢中。鐵馬和冰河也跳下雪橇，跟著跑過去。依布坦蹲在地上，正在仔細查看一具被撕成幾塊的屍體上的傷痕，一邊看一邊搖著頭說：“太慘了，太慘了，連頭都不見了，這是什麼人幹的！”鐵馬說：“這個是李凡，我的隨從。”“啊，啊，我知道，一看他胸前的白熊圖騰就知道了。”依布坦說，“你這個朋友是被人撕裂的，四肢和頭顱都是硬生生被撕下來的，跟他搏鬥的家夥好大力氣啊！”“不是暗夜刺客嗎？”冰河問。依布坦連連搖手，說：“小子，暗夜刺客哪有那麼大勁兒？一個人，要麼力量大，要麼速度快，哪有速度又快，還這麼有勁兒的？肯定不是他們。”鐵馬的臉扭曲了一下，沒有說話。“那會是什麼人？”冰河問。“不管是什麼，看起來倒是挺難對付的。”鐵馬站起來，滿是悲憤：“到底是什麼人，會有這麼大的力量？”“那個是什麼？”冰河指著不遠處一根木杆問。鐵馬幾步跨過去，從木杆頂端摘下一個橢圓形的椰子一樣的物體，大聲說：“是李凡的頭顱！這一定是暗夜族的傑作，他們最喜歡把敵人的頭顱砍下來掛在木杆上！當年，無數反抗軍戰士就是被這樣斬首示眾的！老爹，你還說不是他們，早就知道他們脫不了幹係！”鐵馬飛起一腳，把那根木杆踢出去，木杆遠遠地落在了地上，他雙手捧著頭顱回來，脫下鬥篷，輕輕把把李凡的遺體收攏起來包好放在雪橇上。“消消火，消消火！別太早就下結論，還說不定是怎麼回事呢！”依布坦安慰鐵馬說，“走，咱們再去找另一個去。”在不遠處，他們找到了盧丁的屍體，依布坦蹲著地上看了半天，指著盧丁的脖子說：“太奇怪了，他是被咬死的，你看這裏的牙印，是很尖利的牙齒咬出來的，而且傷口發黑，像是被燒過一樣，這是中毒的症狀。難道是……毒牙？”“不可能的，早在幾十年前，毒牙就已經絕跡了。”鐵馬沉默了一下才說。依布坦說：“嗯，我看也不像，除了脖子上的牙印之外，屍體上也有好多傷痕，是被一種凶猛的野獸撕咬而死的，不知道是不是半獸人還是獸族。”鐵馬搖搖頭說：“都不像，那一晚，我們遇到的怪物速度很快，個頭也比較大，從灌木叢裏撲出來，一下把盧丁從馬上摔下去，如果是半獸人或者是獸族，我肯定會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