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地方氣溫有些低,我們都穿上了衝鋒衣保暖。眼前出現了一片小樹林,樹長的稀稀疏疏,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再抬頭,就能看見展現在我們麵前的高聳入雲的汗騰格裏峰了。
張淺淩取出了登山繩。我們每一個人都配備了一根十米左右的輕便尼龍登山繩,繩上有鋼扣,可以連接起來。他示意我們把繩子的一頭扣在我們自己的腰間,另一頭和前麵的人連接起來。於是我們就像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樣,連成一串兒向上前進。從前到後分別是張淺淩、王昔漠、柔兒、李揚、我和李成風。張淺淩緊了緊繩子,就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我們都跟上。一開始我們走的還算輕鬆,體力也很充沛。地上雖然有很多亂石和雜草,但是都可以很輕易地越過,隻是偶爾有些體積較大的石頭擋住去路時需要用手撐一下才能越過。
就這樣走了一個多小時,除了山勢變得比之前陡峭了些,約呈二三十度角之外,幾乎沒有什麼變化。太陽在漸漸西沉,火紅的夕陽將天空染得火紅一片。李成風衝上麵的張淺淩喊道:"你怎麼樣?要不我們停下歇會兒?"
張淺淩提高聲音回了句"沒事",李成風無奈的笑:"這就是個倔強的傻家夥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累了。"
張淺淩沒有理他。又走了將近一個小時後,我聽見柔兒喘著粗氣的聲音:"我們……可不可以……停下來歇一會兒啊?"
張淺淩擰開手電,往我們這裏照了一下,停了下來。
"好了。"李成風拉著我坐下,"小陳,坐著歇會兒。"
我見前麵的李揚坐在了一塊大岩石上,就順著李成風的力道坐了下來。
周圍的天色漸暗,李揚打開了手中的手電遞給我:"這是要連夜上山的勢頭啊,真不知道張淺淩是怎麼想的。"
"救人要緊啊。"和王昔漠一起坐在我們右前方的柔兒道,"如果可以,我倒是巴不得快點上去,快點救出爸他們。"
李成風解了腰間的尼龍登山繩拋給我,向前走去。我追隨著他的背影,見他走到正凝神觀察著四周環境的張淺淩身邊,強行把後者按著坐下,問:"怎麼樣?"
張淺淩搖了搖頭,背靠著一塊大石頭,閉了閉眼睛沒有回答。
"累了你就休息,又沒人逼你。"李成風皺眉道,"我告訴你你的傷不可能好得這麼快,萬一感染了就不妙了。是沒錯我們是去救人可是你也應該……"
"夠了,我知道。"張淺淩抬頭看了他一眼,"休息好了的話就繼續走吧。爭取今晚到雪線再休整。"
"我看是不可能了。"李成風邊說邊走回我身邊,從我手中抽走了他的登山繩重新扣在腰上:"休息好了吧?我們繼續上路咯。"
我從石頭上站了起來,跟著前麵的李揚繼續向上攀登。
接下來的一段路有多麼難走我已經記不清楚了。腦海中隻剩下了一個累字。剛開始還能勉強提起力氣,可是到了後來就覺得雙腿像灌了鉛一樣的沉重無比。感官似乎已經失靈了,隻能聽到我自己的喘息聲,隻能看到前方晃動的手電燈光……
山勢越來越陡峭,有些時候我不得不手腳並用才能繼續前進。張淺淩似乎看我們跟不上了,他自己的身體狀況也不大好,就放慢了些許速度。我們大約每一個小時就停下來休息十分鍾左右,然後繼續前進。
一路上李成風看向張淺l的眼睛裏始終都含著一種莫名的擔憂和若有所思,似乎有什麼心事。
我開始漸漸覺得周圍的空氣越發稀薄了起來,不知道是我太累還是因為這裏海拔較高的緣故。總之這對我們的前進又提供了一些阻礙。氣溫變得更低,我的背上卻早已被汗濕透了,又不能脫衣服,不然肯定會感冒,而且氣溫確實很低了。在這樣的環境裏讓我覺得很不舒服,可是也無計可施。
又走了好幾個小時,我覺得自己幾乎都要站不穩了。張淺淩終於停了下來。我看了一眼手表,已經是夜裏十一點多了。
"今晚到雪線是不大可能了。暫時就在這裏休整吧。"他看了一眼氣壓計,解開了腰上的登山繩,"明天早上六點出發,中午應該能到。"
李成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開始從包裏往外掏壓縮餅幹。我也覺得很餓了,於是就也開始找食物。"這兒應該用不著守夜吧?"他看了張淺淩一眼,"我們這一路上一個鬼影子都沒見著。"
張淺淩往回走了十幾米,過了半分鍾他走回來的時候我敏銳的感覺到他的臉色好像不太好。
"我猜的沒錯。"他伸手捏了捏眉心,"他們跟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