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麼回事?”五哥握緊張可那弱小的肩膀,問道。
“我……我爺爺死了!我……我沒有家了!”張可強忍著不讓淚水掉下來,但是他還是個孩子,在堅強的老成也有那脆弱的一麵。
“到底是怎麼回事?”那慈祥的老者的影響在五哥的腦海中浮現,那個隻會笑,樂觀對待人生的張老漢怎麼會突然就走了呢?
“是狗二巴子那狗日的幹的!”張可握緊雙手,望著五哥道,“小五哥,你說過,我可以來找你的。你要為我爺爺報仇啊!”
“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張可失魂落魄的自語著。
雖然他常年離家外出,但是每逢過節都會回家,因為那是他的期盼,可惜,這個希望已經沒有了。他甚至不知道活著為了什麼,他想要報仇。但是,他知道,靠自己肯定不行,於是,他想到了五哥。
“你不是黑社會嗎?你不能為我爺爺報仇嗎?”張可急了,“你要是不願意,給我一把槍也行啊!”
“你想報仇?”五哥見張可點頭,繼續問道,“報完仇以後呢?”
“我也不知道,天大地大,但是我找不到一處容身之所!”
“跟在我身邊吧,做我的兄弟!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五哥認真起來。
“家?”張可苦笑兩聲,“還會再有嗎?隻要這該死的世道依舊運轉著,我能夠找到自己的家嗎?”
“既然世道依舊繼續,那麼便由我們來逆轉他吧!”
張可沒有懷疑這一切,隻是撲哧一聲天真的笑了:“能給我弄點吃的嗎,我餓了!”
“當然!”五哥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你得把這身行頭換下。”
“可以!”張可幼稚的臉上露出一種堅定的毅然,“從今以後,張可已經死了。我叫做張烈陽,如同烈日一般冉冉升起。”
如果是別人聽到這樣的話,可能會一笑而過。但是五哥確認為他能夠成為那樣的烈日。因為這個孩子身上有著一種並不尋常的氣質。話說多年以後,那個有著赤紅頭發的少年成為了無數梟雄的噩夢,他就叫做烈日,世界十大殺手榜上排行第一。但是又有誰知道,那個冷血殺手背後的可憐之處。
簡單的從外麵交了一些外賣,五哥看著烈陽狼吞虎咽的吃著。說實在的,農家出來的孩子知道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的真諦,便是那一根芹菜棒子掉在地上,他都撿起來吹了吹,繼續吃著。他們知道日子的貧苦,知道幸福的不易,所以他們才能夠把幸福牢牢的抓在手中。
當烈陽把最後一粒米拔入腹中,這才滿意的打了個響嗝,然後揉了揉肚子,滿意的說道:“吃飽了!”
“五哥,我們現在是不是該聊聊正題了!”
“你是說,那個狗二巴子?”
烈陽恨恨的點了點頭,小拳握得緊緊的:“我恨不得生吞了他!”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說說這個狗二巴子是什麼來曆?”五哥問。
“狗二巴子是我們張家村的一個惡霸,平時欺男霸女的,聽說跟黑道上的人有些關係,白道那邊他也打點了不少。可以說,在張家村,他就是土皇帝。村裏的人對他是敢怒不敢言,這家夥就是張家村的天,是張家村的法。”
“張老為人平和,怎麼會得罪這樣的人呢?”五哥問。
烈陽歎了口氣,回憶道:“當日,狗二巴子在村裏遊玩,剛好一個十八歲的大姑娘從哪路過,這老色鬼居然起了色心,我爺爺看不過去就跟他理論。誰知道,他居然……”
張可沒有說下去,其實五哥已經能猜想了大概出來。
“那麼張老的屍體呢?”
“還在家裏,我沒有錢,沒辦法為爺爺創辦一口好的棺材,所以,我來找你!”
“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吧!”五哥拍了拍烈陽的肩膀,一絲冷寒之意在五哥的眼角一閃而過。恐怕張家村用不了多長時間便要變天了!
今天對於張家村是不平凡的一天,因為這一刻早在烈陽去找五哥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
此時,張家村鑼鼓震天,喇叭齊鳴,不過這並不是別人家辦喜事而是出喪。華夏人對於禮孝的傳統異常的保守,出孝必須穿孝服,直係兒孫必須腰細麻繩,拄孝棍,尤其是農村這種文化場景更加講究,出喪之家必須循村哭孝,拜土地廟,砸香罐、燒紙人……
至於所謂的孝棍,一般為一整體柳樹,從下到上而取,但是有一點不能破,那就是必須得是一棵柳樹。有的孝棍甚至有二三十斤重碗口那麼粗,想想吧,提這二三十斤的木頭疙瘩彎腰撅腚的滿村哭孝,別說別的,一般人的體格真的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