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妝過後,莫靖歡獨自走上樓頂,一個人迎風而立,癡癡望著,明眸四顧,也不知在尋找什麼。
而此刻的軒燼正站在周記小鋪的屋頂,呆呆的看著莫家的方向,當然,距離太遠,二者自然看不到彼此。
歎了口氣,正要下樓的時候,忽然聽到下邊有人喊了一聲:“武夫人。”
莫靖歡麵無表情,看著兩名身著武家服飾的女子:“尚未成親,不必如此稱呼。”
說罷,她又開口問道:“什麼事?”
那兩名武家女子捧著一套嶄新的紅裳,其中一女開口說道:“早晚的事,不差這兩天,這是給夫人製出來的吉服,夫人試試合不合身,若是不合身,還可以抓緊時間修改。”
莫靖歡沒有拒絕,轉身回了屋內,兩名女子將衣服放下之後,莫靖歡揮了揮手說道:“不必你們伺候,你們出去吧,我自己試,我不喜歡當著別人的麵換衣服。”
“是。”兩名女子應聲施禮,走了出去。
而莫靖歡壓根兒沒動那滿是喜氣的吉服,而是坐在妝鏡之前,淒然一笑,宛若地獄盛開的淒豔之花。
一把匕首悄悄出現在她的手中,莫靖歡雙眸盯著那鋒利的刃口,神情恍惚。
是的,她,後悔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年少輕狂的時候,總是會隨著自己的心而不由自主的做下一些憾事,等到頭腦冷靜之後,才會明白過來。
可是,一切終歸無法挽回。
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她才緩緩收起匕首,慵懶的說了一聲:“試過了,剛好合適。”
這時,站在門口聽信的兩個女子這才退下。
而此刻的軒燼也離開了周記小鋪,悄然戴上鬥笠披風,靠近莫家,他要寸步不離的守著,一直等到第二天。
因為,第二天,便是初十,正是莫靖歡出嫁的日子。
隨著聯姻的日子靠近,整個莫家也是顯得人聲鼎沸,莫家經營這麼多年,親戚朋友遍布天下,三教九流全都來討個喜錢,對於軒燼這等怪異打扮,倒也沒人注意。
而一道身影,此刻卻來到了莫靖歡繡樓門口。
“你們先下去吧,我與靖歡有話要說。”
守衛一看乃是莫家主母華雲煙,自然也不敢多說什麼,連忙施禮退下。
華雲煙輕輕推開房門,看到女兒呆呆的坐在鏡子前,不由自主的歎了口氣。
“歡兒,你……”
聽到母親的話,莫靖歡卻是沒有一絲反應,仍舊呆呆的望著妝鏡。
“唉。”華雲煙心中也是一陣憐惜,同時還有一絲悔恨。
此前一來為了發展家族,二來也想考驗一下那小子,可是卻沒想到,女兒自己卻當真了,如今形銷骨立,也不知瘦了多少。
夜幕降臨,卻掩不住整個莫家的華燈,華雲煙痛惜的看著女兒呆立的模樣,憐惜的說道:“歡兒,對不起。”
此刻,她的心中是真的後悔了,可是此事卻不可能隨著她的心意而改變。
聽到母親低沉的聲音,莫靖歡眼中似乎恢複了一絲神采,轉頭強笑的衝著母親說道:“娘,你說的哪裏話,此事是我自己同意,怨不得別人,再說了,您的用意,我明白,我自己也想看清楚一些事情。”
此話一出,卻更是讓華雲煙倍感悔意,時間一點一滴,隨著母女二人的話,點滴流逝。
朝陽逐漸升起,一抹金霞照耀在莫家,而武家那邊,遠遠傳來一陣雷動歡呼以及敲鑼打鼓的聲音,軒燼隱在暗處,看到一個騎著龍馬身著大紅色吉服的男子正拱手朝著眾人施禮,座下龍馬,邁著緩緩的步伐,向著莫家而來。
軒燼雙拳在袖中握緊。
武羅,來迎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