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即便我父,即便雲宗宗主做出人神共憤的事情,你們也不該滅我雲宗滿門,連老弱婦幼都不放過。”
龍戰感覺到,嘴中異常的苦澀,就仿佛連整顆心,都苦澀的難以承受。
“雲宗老弱婦幼,並非我鬼穀所殺!”
鬼九的一句話,再次讓龍戰震驚。
看來,當年的事情,遠比自己所想的複雜的多。
見龍戰沒有出聲,鬼九繼續說道:“那一仗,打的異常慘烈,我們鬼穀與龍氏雲宗,筋疲力盡,兩敗俱傷;可就在這時,突然出現了大批的黑衣蒙麵人,對我們圍剿擊殺;此時無論是鬼穀還是雲宗,不是死的死,就是傷的傷,那還有能力抵抗,隻能是落得全軍覆沒的下場;整個鬼穀,隻有我一人逃脫,等我逃回鬼穀,這在發現,鬼穀的老弱婦幼,已經死的一個不剩,被人滅了門。”
“那些黑衣人,是歐陽世家的人?”
龍戰的聲音一沉,眼睛變得充血而恐怖。
“龍公子果然是聰明人,”鬼九點點頭:“我知道,隻要我活著,他們就寢食難安,一定會四處追查我的下落,我便躲到了明月城裏,後來,我才聽說,龍氏雲宗,也被人滅了門,卻將罪責,嫁禍到了我們鬼穀身上;這些年來,我也沒閑著,也終於讓我查到了,那些襲擊我們的黑衣人,以及滅了雲宗和鬼穀的人,就是歐陽世家的人。”
“該殺!”
龍戰口中蹦出這兩個字。
眼神陰冷而猙獰,透著陰森森的寒光。
“其實,整件事,最無辜的就是你們龍氏雲宗,後來我才發現,那個結識我大哥一起獲得藏寶圖,奸殺我大嫂和侄女的,並不是雲宗宗主,而是另有其人。”
“TMD鬼九,你故意折磨老子是不?幹嘛不早說?”
龍戰一聲吼,那種沉重的,來自父輩恥辱的負罪感,一掃而空。
麼麼噠,就那一會的功夫,幾乎讓他透不過氣來。
接著臉色一沉,立刻問道:“那個假冒我父親之人,到底是誰?”
“龍氏風宗宗主,龍不懼!”
“噗嗤!”
酒杯被龍戰捏的粉碎,碎裂的利刺紮入他的手掌,滲出血紅的印跡。
龍戰,仿佛未知未覺,隻有仇恨的火焰,在眼眶燃燒。
有些事情,他終於明白了。
為什麼,龍不懼會幫著歐陽世家來陷害自己。
原來,十八年前,龍不懼就已經與歐陽世家狼狽為奸了。
在外與人結識,冒用父親的身份,足見其人陰險毒辣,卑鄙無恥。
好一個一箭雙雕的計劃,即可搶到藏寶圖,又可以借助鬼穀的力量消弱龍家。
接著,就是滅門,即滅了口,又做到鏟草除根不留隱患。
可惜,老天爺偏偏讓鬼穀和雲宗各活下了一個人。
難怪,那個歐陽絕,寧願死,也不說出他來明月城的目的。
可是,還有兩個問題,龍戰還有疑問。
第一個問題,龍不懼,他好歹也流淌著龍家的血脈,為什麼要幫著外人,來出賣自己的家族。
第二個問題,鬼穀進攻雲宗,風宗和炎宗在幹什麼?為什麼不支援?
炎宗也就不說了,他龍不懼十八年前就已經是炎宗宗主,他會來才怪。
可風宗呢?這風宗又到哪裏去了?
什麼鬼穀大舉進犯,雲宗為掩護風宗和炎宗撤退,全部戰死,現在看來,全他媽是鬼話。
這不過是掩人耳目,封外人之口的說法。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這塊藏寶圖你拿去,算我鬼穀欠你龍氏雲宗的,你可以動手了。”
鬼九將一塊陳舊的古老獸皮放在桌上,靜靜的閉上了眼睛。
仿佛,已經是了無牽掛了。
“你鬼穀是欠我雲宗的,不該不弄清真相,就襲擊我雲宗。”
龍戰毫不客氣的將藏寶圖拿過來,這才接著說道:“可是,我為什麼要殺你?你鬼穀一樣是受害者,你不但要活著,還得為你鬼穀報仇雪恨,否則,你對得起你鬼穀滿門無辜的冤死者嗎?”
鬼九猛的睜開了眼睛,甚至有些激動,看龍戰的眼神,有些許的異樣。
眼前的這個人,似乎和相傳的龍家雲宗的廢材宗主,有著太多的不一樣。
深沉,老練,非常的冷靜。
和他年輕英俊的外表極不相稱。
不去理會鬼九異常的眼神,龍戰繼續說道:“這裏,你是不能再待下去了,你的行蹤已經暴露,從現在開始,你就跟著我吧,算是替你鬼穀家還債;至於這個酒樓,我會找人來處理的,我們走吧!”
龍戰根本不等鬼九回答,站起身來,走向包廂的門口。
身後,傳來鬼九拐杖一下一下觸地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