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2月23日,夜。
“為什麼?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一個中年男子,渾身從頭發到胡子到衣服到褲子到鞋子全是亂的。
布滿血絲的渾濁眼球裏滿是不甘。
“我比誰都認真,為什麼我寫不出好的作品!”
“我比誰都努力,我的技術無可挑剔,為什麼還說我彈琴沒感覺?不好聽?”
男子伸手從麵前的小茶幾上拿過一個紅星二鍋頭,一口喝幹。
“啊啊啊啊啊”
“嗚嗚嗚嗚嗚”
男子開始胡言亂語。
紅星二鍋頭的小瓶子落了一地。
在一間堆滿了各式各樣的cd和錄音設備的屋子裏,一個男子若癲若狂。
男子隨手丟下煙頭,不偏不倚掉在插線板裏……
巨大的電火花閃過之後,他解脫了。
他的記憶消散了,可他靈魂深處的執念沒有消失。
‘我要做出最動人的音樂’這個執念和他的知識被一股怪風,吹到了蘋果中學一個叫王森的少年的腦海裏。
在夢裏,自己抱著吉他,不知道練了多久。
在夢裏,自己對著堆積如山的資料,不知道鑽研了多久。
在夢裏,自己製作的歌曲,響徹大街小巷…………
“起床了、起床了!”生活老師那破鑼般的嗓音打破了寧諡,在學生們的不甘或是咒罵聲中,
白熾燈在啟輝器幫助下一盞盞點亮,宣告著新學期的正式開始。
王森從夢裏醒來,來不及細細回想這個奇怪的夢就飛快地穿好衣服,拿起毛巾和牙刷直奔公共水房。
去的晚了,洗臉都需要排隊。
擰開水管,把冰冷的水捧上一大把,‘嘩’一下澆到臉上,隻有這樣強烈的刺激,才能讓人在段時間內精神起來。
換好鞋子到操場的時候,離早操開始還有幾分鍾。
先在場邊甩甩胳膊、踢踢腿,再甩開步子跑圈,這是王森多年的習慣。
跑到第二圈,在操場邊昏黃顏色燈光下,王森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
背影的主人一雙長而直的腿、細細的腰、高高的馬尾,正是一眾小男生心中的女神陳琪。
王森加快腳步,從陳琪的右手邊跑過,並肩之際鼻間飄過一陣少女的氣息。
王森心跳有些加速,在錯身的刹那,他努力控製自己,沒有做出轉頭去看的動作,不過,他的眼神還是飄了過去。
今天的陳琪穿了淺藍色拉鏈運動服、深色長褲,潔白如玉的臉上,長長的眼睛裏大大的黑眼珠顯得分外有神。
‘她真是怎麼打扮都好看呢。’王森沒有放慢腳步,超過陳琪後便收回眼神繼續跑圈。
蘋果中學的校風保守,嚴禁學生談戀愛,誰要是被老師發現有這方麵的動作,等著他的就是‘請家長’這個大殺器。
文藝生陳琪,是這校規的受益者。
兩年多了,漂亮的她對追求者從來是不假顏色。
高一的時候有膽子大的人寫情書給她,她的處理方式是直接交給老師,幾個倒黴鬼的情書當著大家念情書被哄笑之後,再沒人敢去找她交往。
這樣的她在男生中更受歡迎:兩個女生都很好,但一個單身、一個名花有主,誰更讓人喜歡呢?
人類的私心就是如此奇怪:別說同學了,就說明星吧,明明孩子都幾歲了,不也得一臉真誠的在公眾麵前表示‘倫家還素單身’嗎?
跑完圈,全校學生跟著高音喇叭做了早操,接下來就是早讀時間了。
早讀、早飯、上午4節課、午飯、下午3節課、下午飯、3個小時晚自習,每天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