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堵住了去路,雖然除了陰火之外,再難感應到道法的運轉之力龍淵,透過他凜冽著濃鬱殺意的雙眼,琅嬛鬼牙卻是知道,麵前這人一定是經曆過血雨腥風,是那種殺人如草芥的高手,自己雖然羽化十層,放眼天下,也算是一方高手,但深心中的顫栗,卻是使得他本能地朝後退去。
隻是,琅嬛鬼牙也是知道,沒了自己掌控的“九命青瞳陣”根本撐不了多久便會被天狗等五人徹底壓製下去,到時候洞口的血幕屏障再對他們無效,不出多久便會殺入甬道,將自己碎屍萬段,是以雖然害怕,目光卻仍是未曾移開過龍淵的身子。
是生是死,便在此一搏!
“鬼牙,是阿姨!”就在琅嬛鬼牙剛要動手之際,琅嬛憂弱卻是忽然傳音過來。
“你是誰?”聽聞此聲,琅嬛鬼牙身子忍不住顫抖了一下,望著額頭冷汗層層,身子起伏,不斷地喘著粗氣的龍淵,神色古怪起來。
“我是你憂弱阿姨!我已被武夷派的高手殺死,現在隻剩下魂魄被拘拿在煉魂鬼燈之中,飽受煎熬,是這位青狐大人的朋友將我從武夷派救了出來,正想辦法放我出去!”琅嬛憂弱的傳音,不隻是對琅嬛鬼牙,也是向著龍淵。
她知道,雖然此刻的龍淵身子虛弱,四靈震蕩過後,短時間內根本難以再行聚攏,絕不是琅嬛鬼牙對手,但她卻也是清楚,現如今掌管狐族大權,謀略驍勇俱全,更是陰狠毒辣的他,四靈得全,成為千古第一人,如今更是身登渡劫,其臨死一撲,必是鬼哭神嚎,自然不願自家侄兒招惹於他。
同樣,傳音給龍淵,也是希望他能夠看在秦無雙的麵子上,放過自家侄兒。經過鬼閣祭壇的大戰,琅嬛憂弱已是看得出來,此時的龍淵對親人的在乎已是遠超常人想象,否則他也不會在自己重傷未解的前提之下,便孤身犯險,獨闖南疆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除了先前的暗算之外,琅嬛鬼牙與他龍淵並沒有什麼恩怨,再加上他對天狗等五人也不過是彼此利用而已,救他們已是額外的幫助,根本犯不著為了他們而斬殺有著些許關聯的琅嬛鬼牙。
果然,龍淵眉心處剛剛燃燒起來的陰火,在琅嬛憂弱勸阻之下,已是悄然褪去。
見龍淵身上殺意消散,雙目中的陰冷潮水般褪去,琅嬛鬼牙錯愕之中,麵色之上忽然喜起,驚道:“是憂弱阿姨?”
“是!那五個老家夥很快就會殺來了,快走吧!”琅嬛憂弱匆忙傳音道。
“嗯!”琅嬛鬼牙也不敢耽誤時間,收起擋在前麵的蛇人,小心謹慎地走來,貼著牆壁,在龍淵注視之下,滿心顫栗地貼身而過,忍不住汗出背身,短短兩步的路程,竟是直如走在了布滿荊棘的通天大道之上,連大氣都不敢喘。
此一刻,琅嬛憂弱也終於明白什麼才叫做高手。麵對天狗等五人,雖然知道他們隨時都會殺死自己,但琅嬛鬼牙卻是在他們之間遊刃有餘,幾十年下來,非但獲取了整個南疆的民心,更是悄悄掌控了地底山洞,醞釀著滅殺五長老的完美計劃。
但是,此刻麵對一個聚攏不起鬼氣的人,麵對一個自己隨手都能擊殺的人,在他麵前,自己竟然如背上馱著巍峨大山一般,竟顫栗至此!
而與龍淵正麵相對,呼吸可聞的瞬間,在龍淵冰冷的眼神注視之下,琅嬛鬼牙竟而覺得自己的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一般,整個世界,隻是聽聞到自己粗重的喘息聲與自己的腳步聲,回蕩在這冰冷狹長的甬道之中。
是以,與龍淵“擦身而過”,琅嬛鬼牙幾乎是逃也似地展開道法,周身鬼氣纏繞中,朝著出口掠去。
隻是,如此奔逃了片刻,慌亂的心也是漸漸鎮靜下來,想他琅嬛鬼牙也非是庸人,自然也是知道,如若自己便這般逃去中原,隻怕今生今世也與真正的高手無緣,而若是能夠趁此時機,將龍淵身上的“青瞳鈴”搶奪在手的話……
望著琅嬛鬼牙離去,龍淵心中也是鬆了一口氣,雖然他知道自己能夠憑借著聚攏在體內稀薄的靈力,展開“殘影訣”,借助甬道的狹窄將琅嬛鬼牙一記重傷,卻也是要付出極為慘重的代價。
而一旦自己重傷,那麼逃出生天的天狗等五人,必然不會再有所顧忌,而是先將自己擒下,將青瞳鈴圖謀在手。
所謂一個和尚有水喝,而三個和尚沒水喝,他們五人彼此間心懷猜疑,各自提防,俱是知道把能夠撈到手的好處抓在手裏才是最關鍵所在,若是有把握將青瞳鈴搶在自己手中,便絕不會再冒險去打琅嬛鬼跡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