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在醫院的日子,真的是度日如年。習慣了訓練場喊著口號聲,迎著每個日出日落的我們。感覺時間就像牆角的蝸牛,晨曦時在那,星空下還在那。不知道我們是怎麼熬過這9個日夜的。
第9天,早上,我和王海迅速的穿上了常服。等著部隊的軍車,來接我們兩個殘疾人!王海打開了電視機,而我則拿起了自己的手表。自從進了陸特,進了眼鏡蛇。這隻手表就再也沒戴過。畢竟,我們有了自己的戰術手表了!24小時戰備值班的我們,不可能再穿戴戰術工具以外的任何裝飾品了!看著藍如大海的表盤,想起了很多很多。
突然,門被推開了。我迅速的戴上了手表,向門口望了過去。是丫頭,紅著眼眶,身體消瘦。雖然隻有短短的9天,但是,自從我負傷了之後。她真的是一天比一天憔悴,本就很瘦的她,經過了9天的折磨,衣帶漸寬了很多。她紅著眼眶,站在門口,滿臉委屈的看著我。王海看著這一幕,不好意思的說:“那個,哥,我們去外邊透透氣,你們慢慢聊!”
還沒等我開口,丫頭就箭步如飛的衝進了我的懷裏。由於腿傷的緣故,我被她撞的向後踉蹌了好幾步,手也下意識的向後支撐了去。退後了兩三步後,才靠在床尾站定了。但是“哢”!玻璃的碎裂聲,傳了出來。我下意識的抽出了左手,看了看手表,發現表盤的玻璃已經炸裂了!雅婷看到了這一幕,也有些尷尬。紅著臉拉過我的手,看著手表,自責的流著眼淚說道:“對不起小川哥哥!”我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沒關係,等有時間,我去修一下就好了!”
這樣尷尬的氣氛持續了很久。丫頭抽泣著開口道:“你要走了?”我輕輕的“恩!”了一聲。丫頭表情難過的喃喃說道:“為什麼都不和我說一聲?”我微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沒有手機啊!”丫頭略顯疲憊的抬起了頭,我看著她紅腫的眼睛,突然覺得丫頭長大了!也不像從前那麼任性了。丫頭喃喃的說道:“我的日記,你看過了?”我點了點頭說:“看過了!”她喃喃的問道:“怎麼想的?”我有些無奈的說:“丫頭,你還小,你……”沒等我說完,她的唇,就緊緊的貼在了我的唇上。
我看著她略帶紅腫的大眼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深深的望著我,突然就閉上了眼睛,沒有羞澀,沒有微笑,沒有哀傷,就那麼平淡的表情,卻讓我差點就走到了崩潰的邊緣!我難過的閉上了眼睛,不去想該不該,不去想好不好。我並不再掩飾自己的心情,不掩飾我對她的愛。我伸手緊緊的把他抱在了懷裏,我甚至嚐試著用舌頭打開了她的唇。甜甜的,帶著一股淡淡的奶香氣,就這樣傳進了我的嘴裏。我左手輕輕的摸著她的秀發。很快我就感覺自己的臉,被什麼東西打濕了。等我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她的眼淚不停的滑落著。
她喃喃的說道:“小川哥哥,我知道,其實你有未婚妻了,是王瀟姐姐!”我剛張開嘴,她的食指就輕輕的按在了我的唇上。眼神堅定的看著我說:“這是我的初吻,我愛你,我不後悔!”說完,她緊緊的抱著我,低下了頭。而我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個還不滿18歲的女孩。我有些難過,有些傷神了。我看著窗外,喃喃的說道:“丫頭,其實我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可能我也愛你,但是我給不了你什麼。就像我同樣也愛著王瀟,但是我都不敢提結婚的事!因為我怕,我不知道自己哪天就會死在戰場上!”丫頭的哭泣不在沉默,而是變成了嚎啕大哭。不停的哭,直到哭的沒力氣後。身體輕輕抽搐著,拉起了我的右手,狠狠的在上邊咬了一口說道:“小川哥哥,我知道我留不住你,可是我希望你永遠記得我!”我疼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但還是麵帶微笑,笑著點了點頭說:“我會記得你,永遠!”說完,丫頭就跑了出去,那天,她沒有回頭,那天她不再是一個孩子了。
她走後,我的身體就像被抽空了一樣,一屁股癱坐在了床上!然後不停的嚎啕大哭了起來。王海被我的哭聲嚇到了,趕忙從走廊跑了進來。但看到我嚎啕大哭的樣子,他更害怕了,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我。就那麼流著眼淚,看著我不停的哭,直到飛龍的軍車來接我們。在車上,我一言不語。王海看我的心情平靜了許多,開口問道:“哥,你怎麼了?”我紅著眼睛低著頭,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等上了飛機後,我就那麼傻傻的看著蘇州,看著我為之奉獻,為之流血的城市,突然就有了一種心如刀割的痛。我知道,不是因為我曾經在這裏殺了兩名敵人,也不是因為我為了這場戰鬥流了血負了傷。而是因為,這裏有個丫頭,有個我很愛很愛,卻永遠都不敢去接受的女孩!
下了飛機,蝮蛇上來就給了我一個熊抱。我笑著說道:“怎麼這麼閑,還有時間來接我們!”蝮蛇笑著說道:“臭小子,這次任務完成的漂亮!”我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漂亮什麼啊,都掛彩了!”蝮蛇笑著說道:“不是你們的原因!戰場上的突發情況,瞬息萬變,你們已經做得很好了!”說完,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又給了王海一個熊抱!可能碰到了他的傷口,王海呲牙咧嘴的說道:“蝮蛇,你要是再抱我,我今就賴在你們宿舍了,到時候端屎端尿都得你伺候!”蝮蛇笑著給了他右肩一拳說道:“都上戰場走了一遭的人了,還這麼貧!”說完,蝰蛇也笑著走了過來,手裏還拿著一副拐杖。見到我也是一個熊抱,然後將拐杖遞給了我。王海笑嘻嘻的看著我說道:“終於不用看你一瘸一拐的走走路了!”我笑了笑說道:“咱倆往這一站,那就是殘疾人運動會的候補選手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