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眼看著犀然:“所以你想要什麼?”
犀然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我們需要更多的鮫人,魚客是你要動手的時候的。”
“我抓不到第二隻鮫人了。”我將刀放在了地板上,盤著腿坐了下來,死死的看著籠子裏的兔兒。
“抓不到?要是抓不到的話,你隻能和這鮫人一個下場,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的考慮一番。”犀然說完就拖著手中的銀盤離開了船艙。
我嗅著空氣中的血腥味兒靠著牆壁閉上了眼睛,隱隱約約間聽見了兔兒低低的呼痛聲,我放在雙膝上的手掌緊緊的握成了拳頭,就連指甲刺破了掌心也一無所覺。
“你殺了我吧……”靜默中我聽見兔兒如此說道。
我睜開了眼睛,安靜的兔兒:“你不能死。”
“剛剛那個大夫不是說我依舊沒有任何價值了麼?”兔兒神色安和的說道。
“你不能死,如果你死了,我捕不到別的鮫人,我就會死,你一定要活著。”我看著地板上那把血跡斑斑的刀。
兔兒的聲音有些顫抖:“早知道會有今日,我當初就不會再海上救你,任你自生自滅。”
我搖了搖頭:“你不能死。”
“我後悔了!!我後悔了!!”兔兒低低的哭泣著。
船艙的門板被人敲響了,船老大走了進來:“魚客,主子要見你。”
我茫然的站起身走到了船艙外麵,伸出手遮擋住刺目的陽光,我記不得自己到底是多久沒有來過甲板上了。天地似乎沒有任何變化,天上的海鳥依舊高亢的鳴叫著。
世間萬物都沒有任何的改變,除了我,也隻有我變成了這幅模樣人不人鬼不鬼苟延殘喘的活著。
船老大從船艙裏走了出來,看見我愣在門外,用手推了我一下:“你幹什麼呢?還不快去!”
我冷冷的看了船老大一眼,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向男子居住的船艙走了過去。
我隱約的聽見船老大在我身後唾罵道:“一個恩將仇報的卑鄙小人也敢這麼看我!!”
我沒說話,隻是安靜的來到了男子居住的船艙門口,遠遠的酒看見犀然站在門外,她看見我走了過來“你怎麼才來?”
我麵無血色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身上的血腥氣太重,擔心主子聞不慣就是了。”
男子看見我走了進來,放下了手中的東西,有些急切的說道:“你快些過來,我同你 有話說。”
我沉著一張臉,扯不出一個笑意,就這麼走了過去:“主子喚我何事?”
“剛剛犀然同我說,你船艙裏的那條鮫人不能吃了?”男子夾起了盤中最後的一片血肉。
“是的。”我將目光放在了犀然的身上。
男子吞下了口中的“魚膾”,聲音中頗有些布滿:“那鮫人不是還活著麼?”
犀然上前一步:“主子,這條鮫人不能吃了,就讓這神通廣大的魚客去抓另外一條鮫人,您現在身體恢複的正好,可是不能斷藥的。”
“魚客,你意下如何?”男子沉吟了一下,續而溫聲和我說道。
我走上前幾步,看著男子已經長出皮肉的臉頰:“主子,鮫人我抓不到第二條。”
“你是不願意還是心存不滿呢?你別忘記你的性命現在可還不是你自己的。”男子接過了犀然手上遞過來的手帕,輕輕的在嘴角按壓了幾下。
“自然不是,我並無心存不滿,而是那鮫人我真的抓捕不到。”我跪在了男子的身前。
“既然想抓為什麼抓不到,我盤裏的這隻不也是你抓到的?”男子有些不滿,皺起了眉頭看著我,生怕錯過我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回稟主子我說抓不到鮫人,是因為這世上僅僅隻有這一條而已。”我垂著頭看著地板上的花紋。
對不起兔兒,我不想欺騙任何人,也不想繼續傷害你,但是我必須活下去,這世上有太多美好的事物,我的人生也剛剛開始而已,我不能因為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而放棄自己的身家性命。
“是真的?”男子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我。
我抬起頭神情堅定的和他對視道:“自然是真的,這是當初在荒島是兔兒同我親口說的。”我絲毫不擔心他會抓到別的鮫人,畢竟這鮫人如此的珍貴。
男子最後放棄了自己的懷疑:“犀然吩咐大夫去治療鮫人身上的傷勢,千萬不能讓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