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二、膾(八)(2 / 2)

焦叔掛在少女的手上,動也動彈不得:“不是不是,隻是這救命的大恩我無以為報。”

少女聽見焦叔這般說道,才放緩了語氣:“這有什麼了不得的?不過就是舉手之勞,我和這腐妖也是有仇的,就算你不在這裏,我也是要出手殺了它。”

“恩人這是哪裏的話,你救了我這就是事實,不管你怎麼說我都要謝你!”焦叔費力的扭著頭對身後的少女說道。

“既然你非要報恩,那就不如這樣,我就你一命你就答應我一件事,要是那天我求你幫忙,你不能推脫,你說這樣可好?”少女鬆開了焦叔了衣領。

“這般也可!”焦叔聽了之後心中大喜,不管這恩人是否真的會有事相求,但是最少自己也不是平白的受了別人的恩惠。“焦正還請恩人告知尊姓大名。”

“哎呀,你這人可真是麻煩極了,我的名字也不方便告知與你,你就知道我叫兔兒便可。”少女伸出兩根手指在頭上晃了晃。

“多謝恩人,救命之恩沒齒不忘!”焦叔抱著拳彎著腰,仔細的回想著以前在私塾中先生交過的幾個成語,生怕這少女覺得他不夠感恩。

少女的聲音從遠處飄來:“你早些回去將藥帶給你爹,化水之後喂他服下。”

焦叔詫異的抬起頭,茫然的看向四周,身旁的礁石腳下的沙灘還有那被劈成兩半的腐妖都不見了蹤影,他還是站在回家的小路上,身上的蓑衣還在滴滴答答的滴著雨水,身後不遠處是散落了一地的藥包。

大雨已經停了,天上的月光站在地麵上,四處都是大大小小的水窪。遠處一束明明滅滅的火光慢慢的移了過來,焦叔心裏一緊生怕這又是什麼奪人性命的妖怪。

“兒啊!你在這裏傻站這做什麼,娘還等著你帶藥回家呢,怎麼這麼不懂事!”那火光走得近了,焦叔才看見是自己的娘親提著一盞破舊的紙燈籠出來尋他。

焦叔手裏捏著那個少女給他的小瓶子,快步迎了上去:“娘!我不是傻站著,剛剛走的著急了鞋子走掉了,之前拿雨下的急,我找不見了鞋子。”

一番說辭漏洞百出,但是娘親無暇思索其他,家中的頂梁柱還病著,不由分說就帶著焦叔向家走去:“撿回來了就好,你這孩子也是怎麼分不清輕重緩急,你爹還在家躺著呢!”

母子二人打著燈籠,小心的繞過地麵上大大小小的水窪,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家的方向走去,他們二人誰也沒看見,藥包散落的地方出現了一條綠色的舌頭將那些藥卷到了地麵之下。

……

那天回家之後,焦叔按照少女交給的方法將小瓶中的藥丸倒在了水裏,等到藥丸慢慢的化開之後,將藥全部喂給了父親。

父親喝下之後出了一身的汗,整個人都像是從水中撈出一般,眉毛都掛著濕漉漉的汗水。焦叔的母親看見了大喜,知道丈夫的病這是要大好了,也不敢給他擦汗就用棉被將丈夫捂著,生怕他再受了寒氣。

轉天一早,焦叔的父親就能夠下床幹活了,焦叔的母親讓焦叔下海去打了幾尾大魚給村醫送去,焦叔不能說這藥不是村醫給的,就聽他母親的話,乖乖的給村醫送了幾尾大魚。

焦叔的母親是個爽利的,家中的頂梁柱吃了村醫開的藥立馬就好了起來,除了道謝之外也時不時的和相熟的鄰裏稱讚村醫的醫術高明。不知這話怎麼就傳了出去,而後去找村醫看病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焦叔隻能看著這一切誤會,也不能將自己的恩人暴露出去,畢竟……兔兒姑娘並不是人類。

天長日久,那神秘的鮫人兔兒再也沒有出現,焦叔跟著父親出海打漁,忙忙碌碌的生活,他漸漸將兔兒塵封在了回憶之中。

父親的年紀慢慢的大了起來,不能跟著焦叔繼續出海了,焦叔就承擔起了打漁養家的責任,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年四時都在海上漂泊。

這天焦叔還和往常一樣搖著自家的小漁船出海打漁,天氣晴朗無風正是海上人家最喜歡的好天氣。焦叔哼著從父親哪裏學來的小曲兒,在海麵上拋網,祈求今天能有一個好收成。

“咚咚”似乎有什麼東西輕輕的敲了敲焦叔的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