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樓,眼球摘除,死了?安傑抱著錢的雙臂不由得緊了緊。有可能她的弟弟真的死了,那麼錢呢?錢在哪裏??
安傑神情麻木的跟著人群走到了電梯前,被病人,陪著病人看病的人推推搡搡擠上了電梯。
小小的金屬盒子裏擠滿了人,每一個人的呼吸都和安傑一樣沉重。安傑聽著電梯嗡嗡的聲音,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她最討厭的弟弟真的死了。
安傑抱著錢,在四樓下了電梯,四樓電梯口站滿了人,安傑費力的擠了進去。
她看見虛弱的母親和蒼老的父親相互攙扶著跪坐在地上,母親的臉上還粘著幾塊固定氧氣管用的白色膠布。
她聽見母親斷斷續續的說著:“我的兒子,好好的怎麼就死在醫院了?做了手術,哪怕沒了一隻眼也能繼續活下去,怎麼就死在醫院了?”
母親和父親的對麵站著幾個穿著白色大褂的大夫,其中兩個身上還帶著暗紅色的血液。
一個年紀稍大的大夫滿臉愧色,不斷地對安傑的父母道歉:“很抱歉,我們會盡快的查明原因的,真的很抱歉,但是搶救的時候我們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道歉有什麼用,我養了這麼多年的兒子就這麼死了!!”安傑的父親凶狠的看著那幾個醫生。
周圍的人聽見這幾句話都在不斷的竊竊私議。
安傑站在人群裏,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她腦海中隻有一念頭——弟弟真的死了,我的錢到底在哪兒?
忽然一個年紀很大的護士從醫生辦公室裏跑了出來:“萬大夫還有兩位家屬,院長剛剛讓三位過去他的辦公室談。”
安傑的父母相互攙扶著站了起來:“好,我們就去辦公室談,我兒子的屍體,在我們回來之前誰都不許動!”
“這……先生,我希望您能體諒一下我們。”護士一臉為難想要勸慰一下安傑的父親。
安傑這個時候從人群裏走了出來:“體諒?那麼誰體諒一下失去家人的我們?”
安傑的母親看見女兒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放開了安傑父親的手,伏在女兒瘦小的肩頭失聲痛哭:“閨女,閨女!媽媽以後就剩你一個孩子了,你弟弟他……他沒了,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怎麼就沒了?”
人群中年紀稍微大一些的女人聽了這話之後,都紛紛低下頭擦了擦眼角的眼淚。
“媽,別哭了。現在弟弟死得不明不白的,你不能再哭壞了身體。”安傑輕輕的拍著母親的後背。
“閨女,我和你媽去院長辦公室,你在四樓守著,別讓別人動你弟弟的屍體,我們一定要討個公道回來,你弟不能這麼白死!”
年長的大夫看著局勢越來越無法控製,隻能柔聲的說道:“咱們先去院長辦公室吧,在這裏呆著也不是辦法,早些解決也好能早些讓您兒子入土為安。”
安傑父親冷哼了一聲,帶著妻子跟著幾個大夫坐上了電梯去了院長辦公室。
安傑走到弟弟的病房前,隔著門,她看見自己的弟弟身上蓋著白色的布簾,頭也被蒙住。病房裏都是血跡,好像一個凶殺現場一般。
安傑仔細的嗅了嗅,空氣裏還殘留著血的味道。“弟弟,你就這麼死了?其實死的也很劃算。”安傑抱著雙臂在病房外坐了下來,四樓走廊裏來來去去的醫生護士沒有一個人敢接近這裏,就連想看熱鬧的病人也隻是遠遠的看幾眼就離開了。
她把頭埋在膝蓋上,輕輕的哼唱著。她覺得自己的心情從未有的輕鬆,也知道了金蟾說的到了醫院就能看見錢了。
安傑聽著身邊嘈雜的腳步聲,忽然覺得一個微涼的東西碰了碰自己的手背,她抬起頭,看見了金蟾蹲在她的鞋子上。
“主子。”
安傑小心的看了看四周,發現並沒有人看見金蟾,便低聲的問道:“你怎麼來了?”
“我自然是擔心主子。”金蟾眯著眼說道。
“擔心我什麼?有時間擔心我,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要是我那不到錢,我就掐死你。”安傑伸手拍了拍金蟾的頭。
“我擔心主子拿到的錢太少,所以才跟來了。”
“別說的這麼好聽了,這錢,是我弟弟的命換來的。現在他的屍體還在我身後病房裏躺著呢。”安傑譏諷的說道。
“換來的又如何,主子你要想想,這次拿到的錢可是能正大光明花出去的了。主子還有什麼不高興的,你弟弟的犧牲可是值得的,畢竟這是他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