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素麵就可。”馮睿溫和的說道。
“怎地天天隻吃這素麵!我當家的手藝可是頂頂好的,其他的炒菜燉菜樣樣精通,您點幾樣我也盡盡心意不是?”老板娘嬌嗔的揮了揮手裏的帕子似真似假的埋怨著馮睿。
“還不是您店裏的素麵做的好,吃了一碗總讓人念念不忘,別的吃食一概都想不起來了。”
“好好好!”老板娘聽了這話心花怒放粉麵之上喜笑顏開。“您要吃素麵給你煮一碗端去就是了。”
“多謝老板娘。”
老板娘扭著腰向後堂的廚房走去,馮睿也沒在意大堂之中其他客人豔羨的目光,提著手中的黑木藥箱,步履輕盈的穿過了雅致的小院,回了自己居住的客房。
關好了客房的門,馮睿坐到了床邊,仔細的回想著嚴家小院牆上貼著的黃紙符文,隻覺得在何處見過,但是又想不出到底實在哪兒。
過了半晌,得子端來素麵和幾盤現炒的小炒,還有一壺上好的黃酒。得子笑的見牙不見眼:“馮大夫,您的素麵。酒和小炒都是我們老板娘請的,您嚐嚐合不合胃口。”
馮睿聞著房中的香氣:“讓老板娘費心了。”
“哪兒的話,我們東家可是實在人。行,您先用著,我出去還得忙活,您趁熱吃。”得子說完一躬身就出了門去。
馮睿瞧著擺了一桌子的菜,慢裏斯條的拿起了筷子,夾了一塊放在口中。“味道倒還是不錯,不過也不上以前王府……”馮睿說道這裏,臉色一暗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負手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皚皚白雪,低聲的質問道:“怎地又想起了這些有的沒的?”
客房之中再無了一點聲息,隻剩下一聲悠悠的長歎……
之後的三四日馮睿都在福來客棧之中,半步也沒有踏出客棧。每天看著老板娘和得子迎來送往,看著老板沒事兒吃各路客人的幹醋,看著二蛋憨憨傻傻的被得子善意的逗趣。
這天傍晚,馮睿在客棧之中和老板喝著酒。就見著一個吊眼梢的丫鬟走了進來。
那丫鬟自然不是別人,就是那嚴少夫人身邊貼身伺候的梅香。梅香走進來,看著小小的客棧大堂,言重閃過一絲鄙夷,轉瞬就被掩藏了起來。她在大堂中掃了一圈,看見馮睿和老板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中 ,就快步走了過去,衝著兩人福了福身子。
“陳老板馮大夫,我們家大少爺今晨起來身子就不大爽利,這會兒子熬不住了,少夫人派我來接您過去給大少爺瞧瞧。”梅香垂著眼看著地麵,低聲說道。
馮睿喝幹了杯中的酒:“老板,抱歉,今天這酒不能喝得盡興了,病人這身子等不得。”
老板擺了擺手:“馮大夫去吧。”說完就繼續自斟自酌,沒有半分搭理梅香的意思。
梅香也並未在意,隻是在大堂之中尋了一個不起眼的位子,站著等候馮睿去拿藥箱。
見著馮睿快步從後院的客房走回大堂,便急不可耐的走上前去:“馮大夫請隨我走吧。”
馮睿上了馬車,梅香和趕車的小廝坐在外麵,馬蹄踢踢踏踏的走到了嚴家。
馮睿下車時,就看見大門口處站著一個小廝。小廝看見馮睿到了門前,轉身就從側門進了宅子。
梅香好似什麼都沒瞧見,隻是恭敬的和馮睿說道:“馮大夫,請。”
馮睿隨著梅香到了嚴家大少爺養病的那個小院子,院中依舊一派蕭瑟的景象。
天色漸晚,正房之中以及點起了燭火。火光明明暗暗透過窗子照在了小院的地麵之上。
馮睿走進房間,嚴少夫人就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馮大夫,你怎麼才來?我相公他……他……”說帶這裏竟然是說不下去了,麵上梨花帶雨,哭的讓人心疼不已。
“嚴少夫人您慢慢說。”馮睿沒去看哭的淒淒慘慘的嚴少夫人,徑自找了一個位子坐了下來,取下肩上背著的黑木藥箱,放在一邊的小桌上。
“我相公他……去了……”嚴少夫人用帕子捂著嘴,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馮睿挑起眉毛:“人沒了?”
“沒了!這下可如何是好?”嚴少夫人怨毒的看著馮睿。
“恭喜少夫人,今日就可行術了。”馮睿站起身打開了隨身的黑木藥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