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搜索一會兒,就聽有人叫:“蕭天佐那狗賊在這裏!”眾人一聽,猶如聽到了集體出擊的命令,呼啦全部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撲去。野利天黑本來也想跟過去,可還沒動身,另一個相反的方向也有人叫了起來。野利天黑陡然一愣:有這麼多蕭天佐嗎?他會法啊!隨即馬上明白了過來,這肯定是那契丹狗的調虎離山之計!不能上當。野利天黑不愧是久經沙場的老將,經驗豐富,些微小小的詭計,還瞞不過他的眼睛;他以不變應萬變,就此原地不動,隻讓其他的人去東奔西跑,他自己則睜大眼睛,四處亂看,想要看看那契丹人的國舅爺到底耍什麼鬼花招。
嘩啦!就在他前麵大概兩丈遠處,有人壓破屋頂從上麵掉了下來,隨著一大堆的瓦片落在地板上。野利天黑把狼牙棒擺在身前麵,定睛一看,果不其然,正是那隻契丹狗:“好啊蕭天佐,你終於肯現身了!”你小子躲躲躲,你能躲得像鬼一樣隱身嗎?
蕭天佐輕輕一笑說:“還是你鬼滑,什麼樣都騙不到你。”說這話時,他故意裝出一副無奈而又佩服的樣子,可是話音剛落,他突然又叫道:“看招!”隻見他兩手各抓了幾塊瓦片,一用力,捏得七零八碎,然後同時一甩,以漫天花雨的形式向野利天黑打來。野利天黑早死死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他脖子上毫毛動一動都避不過他的眼睛,見了他扔瓦屑,這位大夏第一勇士暗哼一聲:雕蟲小技!暗哼聲中手裏的狼牙棒如旋風舞動,呼呼呼,把那些碎瓦片打得到處亂飛。野利天黑的狼牙棒不但舞得極有實用價值——撥打開那些瓦片;而且還非常具觀賞性,從遠處一看,就好像是雜技師在耍動著水流星,那水卻在不斷的飛灑出來,真真好看煞人也。不過蕭天佐可沒心情觀賞這種藝術表演,他一招出手,馬上從地上又抓起幾塊瓦片,以同樣的手法又向對方扔去……兩人一個扔,一個撥打,一時玩得不亦樂乎。
正玩著,野利天黑突然就覺得有一股熱風撲麵,灼辣辣的,很是燒烤人。嗯?怎麼有人在烤羊排嗎?驚愕中他掉頭一看,不由大吃一驚,隻見穆桂英不知什麼時候已被解開了穴道,活動起來,此時一招熱源掌呼地已向他拍到。原來,剛才蕭天佐扔瓦片,根本就不是為了要打他,而隻是為了引開他的注意力,好用瓦片碎屑替穆桂英解開穴道。現在穆桂英穴道被解,重新獲得了活動和攻擊的能力;而他這邊,其他的黨項人要麼去追假蕭天佐去了,要麼正在與大常糾纏,一時之間,倒落得他以一對二要同時麵對穆、蕭這兩大高手,處於不利的地位上了。
不過野利天黑也不是愚頑呆笨的人,多年的征戰生涯使他應變能力超強,一愣過後馬上明白到當下的形勢,一明白形勢後馬上做出了相應的舉動:他一邊向那些圍攻大常的黨項人靠攏,一邊高聲大喊:“所有的人都趕快回來,蕭天佐那狗賊在這個地方!”
蕭天佐和穆桂英好不容易才爭取到這個相對有利的形勢,正想以強搏弱,豈能輕易讓他脫逃,蕭天佐舞動手中的契丹彎刀首先撲上去,穆桂英從地上把大砍刀撿起來後,也隨後跟上,在兩人的強烈攻勢下,野利天黑一時隻有招架之功。
不過,蕭天佐和穆桂英也沒有過多的時間,因為肖生四凶及其他那些黨項人很快就會趕過來。而一旦他們趕過來,蕭、穆兩人顯然又會處於不利的形勢當中。所以當下的明智之舉,還是應該盡快脫離接觸。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穆桂英深深明白自己的處境,所以她打著打著,當快要接近大常時,她突然對大常發出了一個指令。大常也是一條非常有靈性的蛇,聽到這指令,馬上倏地把尾巴縮上去,隻見它蛇身纏繞著屋梁,如繩捆索繞飛速滑溜前行,前行了一段,它的尾巴複又伸下來,滋溜卷住了一根柱子,它尾巴卷住柱子,上身蟠住屋梁,然後用力一扯。嘩啦——轟!那根柱子當不得這巨大的拉力,當即被扯斷,由那柱子支撐的屋頂轟然垮塌下來,激起漫天的煙塵。附近的那些黨項人一看,嚇得媽呀慘叫,四散奔逃。大常並不是隻扯斷一根柱子就住手了,它在屋梁上遊動一段,又把另一根柱子用同樣的手法予以對待……
就這樣,大常一根柱子一根柱子的扯,不一會兒的工夫,這座豪華的宮室就在它的摧殘下幾乎全部垮塌在地,塵土彌漫滿夜空;那些黨項人,被砸死的被砸死,沒被砸死的四處逃散,就隻剩了鐵背花躺著的那個地方,還有兩根柱子支撐著,搖搖欲墜,算是對這座曾經豪華無比的宮室的最後展示。
房子垮塌成這樣,完全是一片廢墟煙塵漫,毫無疑問,穆、蕭和野利天黑的搏鬥自然是被衝散了,穆桂英衝上去用刀割斷網繩,把鐵背花放了出來,蕭天佐則搶了楚憐憐,退避到安全的地方。此時,穆桂英的那匹馬也掙脫韁繩衝過來了,白大褂和雲夢泥則在頭頂盤旋,三個人和四隻獸禽奪路奔逃。
但是,他們想逃,楚憐憐不願逃,楚憐憐對這個世界有一種恐懼的意識,在她看來,她隻要動一動,就會遭受更大的折磨,所以她掙紮著叫道:“放開我放開我,你們這是把我帶到哪兒去!”
穆桂英說:“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再留在這裏,李元昊會殺了你的。”
楚憐憐說:“那就讓他殺好了,死與不死對我來說有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