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桂英回到自己的宮室,楚憐憐看她神色有點不對勁,忙問怎麼回事。
穆桂英囁嚅了半天,這才回話說:“那蕭天佐今天去麵見李元昊,竟然當著所有文武眾臣的麵,在金鑾寶殿上公然向我表愛意,還拿出一掛項鏈來,說是要送給我。”
這種事情確實是太過衝動難以理喻,楚憐憐聽了,也是驚訝得有點不敢相信:“有這種事?!那你接受了?”
穆桂英又囁嚅了半天,這才點點頭。楚憐憐見狀,眼睜得天大地大,不知該說些什麼。
時間過得很快,忽地一下,金烏墜落進沙丘下,玉兔升起在半空中。
就在天剛剛黑下來的時候,李元昊來到了穆桂英的宮室中。對於李元昊的來意,穆桂英不用多想也能估摸到三、四分,不過就算她早有心理準備,李元昊的問話也還是讓她有點手足無措:“你跟蕭天佐那隻契丹狗,到底是怎麼回事?”
穆桂英初初一聽,還以為李元昊知道了她去行刺蕭天佐、並被蕭天佐成功自救的事,一時心裏頗有些緊張;可愣怔了一會兒之後,見李元昊並沒有往這方麵逼問,這才知道自己是多慮了。顯然,蕭天佐也不希望這件事傳揚開來,但到底出於什麼理由,她一時想不明白。既然李元昊還不知道這件事,既然當事人雙方都不想張揚,那麼她也不必太過擔心。穆桂英壓了壓亂跳的心,以盡量平靜的語氣說:“我和他沒什麼呀,按理說我們宋、遼有仇,我和他應該互相憎恨才對;我以前又沒見過他,誰知道他為什麼要那樣做。”
李元昊說:“你說你和他沒什麼,那你為什麼接受他的項鏈?”
“這個……”穆桂英一愣,啞口了。對於這個問題,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就連她自己,也說不大明白自己當初是怎麼把那隻手伸出去的。誰知道,就好像碰到鬼一樣。
李元昊見她不說話,以為被自己擊中了要害,於是更加前壓地進行逼問:“怎麼不說話?說啊,是不是心中有鬼啊?”
心中也許真的是有鬼,不過估計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鬼。穆桂英被逼不過,隻好胡亂強辯說:“女孩子嘛,總是喜歡珠寶啊、美玉啊這些珍貴的東西的,我一時被那掛項鏈打動了心,所以就接受了。”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這話是怎麼冒出來的:我是這樣的人嗎?
李元昊哼地一聲:“你撒謊!要是喜歡金銀珠寶,朕乃大夏國的皇帝,什麼樣的珍寶沒有,你要多少,朕也可以給你,哪怕用珍寶堆出一座山來。如果你真是這樣的人,朕真希望自己瞎了眼!”
穆桂英被他這樣毫不退縮地步步緊逼,也弄得有點不高興起來,這人一旦要不高興,說話的時候就會胡說:“可我就是這樣的人,你怎麼著!你要自認為瞎了眼,我也沒辦法。”穆桂英心想:我又不是你什麼人,你還以為你能對我怎麼樣?大不了一拍兩散各走各的道,你做你的皇帝,我回我的穆柯寨。
李元昊從來沒見穆桂英這樣對他過,被氣得渾身發抖,剛要說什麼,卻突然聽得外麵有人叫:“穆姑娘,穆姑娘,請問你是住在這裏嗎?”
穆桂英和李元昊一聽這話,都一愣,你道這問話的人是誰?竟然是遼國的國舅爺,蕭天佐蕭大人。穆桂英所住的這個地方,乃是大夏皇宮的深宮內院,屬於禁地,他蕭天佐一個外國的使節,怎麼能跑到這內宮裏來?!
李元昊一愣過後,隨即大怒,他瘋了一樣奔出去,見了站在宮門口的蕭天佐,大叫道:“蕭天佐你這狗賊,你是怎麼跑到這裏來的?!”蕭天佐見他火冒三萬丈地衝出來,嚇得渾身激靈靈打一冷戰,知道不好,絲毫也不敢停留,急忙拔身一縱,飛躍上了房,就往遠處逃去。李元昊大叫一聲:“別跑!”飛身也上了房,在後就追。兩人一逃一追,急速向遠處而去。
穆桂英和楚憐憐隨後趕到宮門邊,看著那遠去的兩個身影,心想,這下事情鬧大了。蕭天佐他堂堂一個國舅爺,應該懂得宮廷的禮節,怎麼會做出這種荒唐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