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束強光直打下來,明晃晃的,刺的人睜不開眼睛。
姓名?
Anson。
不是中國人啊,還弄一外國名兒?說中國話!
李安林。
性別?
男。
年齡?
33周歲。
工作單位?
隆盛集團哈爾濱分公司經理。
家庭住址?
黑龍江哈爾濱伏爾加莊園7號別墅。
說說吧。
說什麼?
為什麼要禁錮張小綠?照片上的小綠穿著紫色的毛衣,戴著米白色的毛線帽,笑的天真可愛。
禁錮?我並沒有傷害她啊。
不傷害?不傷害你把人家擄到家裏關了三天!少他媽給我來這套,快交待,早說早好。
嗬嗬。李安林居然笑了起來。
她們長的可真像啊。
她們?還有誰?快點坦白!
我早就厭倦了,現在膚淺的女人太多了。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心裏真踏實。警官,請先讓我睡一覺吧,然後我全部告訴你們。
李安林的眼神中居然流露出平靜的純真,趙隊長快要連在一起的眉毛緊緊地皺了皺,一定是自己看錯了,這個男人看起來也不是個善茬兒,估計硬碰碰也不會也什麼結果,不如就讓他先睡一覺,看住了別跑了別自殺就沒事兒。趙隊長點點頭離開審訊室,卻沒有回辦公室休息,轉身來到了審訊室隔壁的房間,衝上一杯釅釅地茶,坐下來盯著玻璃窗那邊的李安林。這個男人是怎麼回事呢?李安林被捕時的畫麵一遍一遍地在趙隊長的大腦裏閃過。小綠被解救之後,警察們並沒有全部撤出,而是對整個7號別墅進行了檢查,迅速鎖定了別墅的主人就是犯罪嫌疑人李安林,恰逢李安林下班歸來,被火速趕來的刑警逮了個正著兒。讓趙隊長意外的是李安林並沒有抵抗,也沒有要求請律師,而是順從地戴上手銬,嘴角怪異的上揚,掛著莫名其妙地微笑。趙隊長一刻也沒有耽誤,立即提審他,而他卻要求先睡覺。趙隊長盯著李安林沉睡的麵孔,想了許久也沒有任何頭緒,隻好耐著火爆的脾氣,捏了捏緊鎖的眉頭,沉沉地靠在椅子上。
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自己居然在刑警隊的長條椅上睡的這麼香。李安林的嘴角輕輕地牽動了一下,像是在自嘲。他的有些發藍的眼珠慢慢地睜開,望著看守他的警察,嘶啞著開了口。“警官,請給我一些水,然後準備好做記錄吧。”看守他的警察一嗓子喊來了溫水,當然還有趙隊長。進了審訊室,趙隊長看著坐在對麵的李安林。這個男人身材健碩,五官立體,服裝配飾考究精致,兼具了歐洲人的粗獷和亞洲人的細膩,應該是有歐洲人的血統。剛剛想到這兒,李安林便像是知道趙隊長在想什麼似的,開了口,“是的,給我生命的那個人是一個英國人。”李安林笑了笑,露出了整齊潔白的牙齒。
“我叫李安林,我的麵孔是不是很好看?從小到大,我走到哪兒,人們都說我好看,可是他們每說一次,我的心都會被割一次,因為這麵孔,對於我來說,卻是一個永久的恥辱的烙印。因為那個男人是一個罪人,他輕薄了我母親,我母親在親戚朋友的白眼下生下我,卻沒有勇氣把一個混血兒養大,她瘋了,瘋的那樣徹底,而姥姥卻沒有能力讓她住在精神病院裏,隻好把她綁在家裏。長大之後,每當我看見她的痛苦,我都會恨極了我的臉,我知道我越長越像那個男人,我會刺激到母親的精神,讓她越來越嚴重。我離開了家,拚命的學習和工作,想要攢一筆錢去整容,直到我遇見茵茵。茵茵是我的學姐,比我早三年踏入社會,她美麗,她妖嬈,她可以純真可愛,也可以風情萬種,我愛上了她,她也愛上了我。然而不同的是,我愛上的是她的全部,而她愛上的,隻是我的臉,或者說,隻是我的混血可能帶來的移民或遺產。當我以為愛情應該水到渠成、瓜熟蒂落的時候,她發現了我貧窮的老家,瘋掉的母親和那不堪的來曆。她想離開,我不準她離開。在老家那座舊房子裏,我關了她9個月,我好滿足於那樣的生活,媽媽在主臥,茵茵在次臥,我在客廳拚命的看書學習,茵茵有時候聽話,有時候不聽話,我就獎勵或者懲罰她,我看的出來,她一定是快樂的,那段日子是我人生中最快樂最安穩的日子”,李安林沉浸在幸福的回憶中,仍舊帥氣的臉上綻放著動人的怪異的光芒,“可是我出去了一周,回到家,地上都是血,母親和茵茵像是發生了打鬥,卻死也沒有分出勝負,我想,一定是茵茵想逃跑,而母親想攔住她,這個壞女人!”李安林的臉色陰暗,眼神中充滿了恨意,“我對她那麼好,她喜歡鐵質的東西,她說鐵有著厚重堅實的特質,能帶給她安全感,我就把家裏所有的擺設都換成鐵鑄的,可是她卻想離開我,還殺了我母親!她們,都是一樣的,她們根本都不明白什麼是愛,她們那麼膚淺,她們隻愛我的臉,她們看到我的臉就完全對我著了迷,我對她們做什麼她們都願意,我隻好把她們關起來,讓她們替茵茵贖罪,我關著她們,掌控著她們哭,她們笑,她們的憂愁,她們的煩惱,關到第9個月”,李安林麵部的肌肉劇烈的抽搐著,帥氣在這一刻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森然的恐怖,“第9個月的第一天,我會給她們一個可能逃跑的機會,可是她們居然都選擇逃跑,真讓人傷心啊,這些膚淺的女人,果然隻愛我的臉,卻不願意和我的心長相廝守,所以她們隻能去陪茵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