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歡喜除夕(1 / 2)

一連數日,小綠每天都能吃上香噴噴的早餐和晚餐。胡大軍最近貌似不太忙,每天小綠出門上班的時候他還在家,小綠下班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做好飯等著她了,也不知道他每天都在幹什麼。吃過晚飯,小綠他們會一起看會兒電視劇,吃點水果和零食,聊聊單位發生的有意思的事兒,然後一個去床上睡覺,一個去沙發上入眠。小綠漸漸地習慣了這種生活節奏,規律的飲食讓小綠的臉色越來越好,就連公司的保潔阿姨都誇她變美了呢。媽媽去世之後,小綠就再也沒有過這麼滿足的時刻,就像是媽媽在的時候,給她做了新的花裙子一樣滿足,原來這就是愛情啊。

轉眼,農曆二十九了。明天,就是全國人民企盼的除夕了。胡大軍回65公裏以外的家裏過年了,臨走的時候問小綠要不要一起回去過年。小綠果斷地拒絕了,其實她對過年不過年都沒有什麼感覺。小時候,是和媽媽兩個人過年,大一那年冬天媽媽去世後,就一直是一個人了。在學校宿舍看美劇,在公司值班看韓劇,對於小綠來說沒有什麼區別,有時候,她也會想知道別人的除夕是什麼感覺。但更多時候,她覺得自己就是這種命運吧。因為5歲那年,有個過路到姥姥家討水喝的算命爺爺說,小綠的命格不好,一生就是16個字:六親無蔭、兄弟無依、情絲糾結、隨遇而安。再問其他的,算命爺爺就不說了,連連說天機不可泄露。小綠隻記得聽完瞎子爺爺的話,媽媽就哭了,瞎子爺爺安慰媽媽說,輪回也許不同。小綠至今也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但至少,當時媽媽不哭了,自那以後,母女倆遇見什麼難事兒的時候,媽媽總是安慰小綠,看開些,心安即安,也不問小綠明白不明白,隻是自顧自喃喃地說著,又像是安慰她自己。

日落日出,一覺醒來就是除夕了,這天家家都吃餃子,小綠打算去樓下小餃子館要盤三鮮餡餃子吃,這年也就算過去了。披上羽絨服下了樓,卻發現餃子館關門了,突然想起前幾天老板娘王姐告訴過自己今年他們也回老家過年了。想想也是,王姐一家經營這個小小的餃子館不容易,也好幾年沒回老家了。看著粘著初七營業紅紙條的大門,無奈的小綠隻有祈禱小月亮超市沒還沒關門了。走了不到5分鍾,一拐彎就到了小月亮超市,苑大娘果然已經收拾衣服要下班了,看見小綠急匆匆地走進來,她趕緊又打開收銀機。“不好意思,苑大娘,沒想到王姐家的餃子館關門了,這個時間才來。”小綠一看要耽誤苑大娘下班了,趕緊道歉。“沒事兒,姑娘,你挑吧,大娘不著急回家。”苑大娘把裝餃子的冰櫃拉開讓小綠自己挑。可能餃子總有些團圓的意味吧,平日裏小綠也不太愛吃餃子,反正除夕也是應個景兒,就隨便拿了個素三鮮的。小綠交了錢,剛要往出走,就被苑大娘喊了回來。“孩子,過年了,大娘給你包個紅包!”說著,就把一個寫著大吉大利的小紅包往小綠羽絨服兜裏塞。“苑大娘,平時您就不少幫襯我,這大過年的,我這當晚輩的可不能再拿您的紅包啦。”小綠連忙推辭,可是苑大娘就是不鬆手,愣是把紅包塞進了小綠的兜裏,“好孩子,大娘沒有多少錢,你別客氣,好好生活。”“大娘,身體健康,新年快樂!”小綠悄悄地紅了眼眶。“好好,都快樂!”苑大娘的眼睛笑成了一條縫,慈祥地看著小綠,“快回家吧,我也得回家了,你大爺在家等我吃餃子哪。”小綠幫苑大娘鎖好了卷簾門,遠遠地看著苑大娘上了公交車,這才往家走。小綠隱約聽見苑大娘輕輕地歎息,“可憐的孩子……”,想仔細聽聽,卻又一點聲音都沒聽到,扭頭往家走去。開門進了屋才發現,這一路上手裏緊緊地攥著小紅包,這僅僅包著10張1元紙幣的紅包,已經被手心裏的汗微微地浸濕,它像一盞雖然微弱但卻照亮了黑暗的小冰燈,在這個零下28度的除夕夜裏,給小綠帶來了久違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