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又如何能有知己?
“其曾言天下最不可為便是為一國之君,若是做的好了,自是萬古傳誦,然若是不好,舒服是舒服了,然史冊之上自是比之商紂夏桀之輩亡國之君,遺臭萬年。然做一明君實在太累,每天所住之處亦是隻有皇宮,欲出去遊玩一番,還要看大臣之臉色,每日朝會之時,大臣尚可以病為假,而父皇若是稱病,則他人私底下便會議論父皇是否又於後宮酣睡。哪怕娶妻亦是不可自主,掌一國之權,卻連自己尚且掌控不了,乃最為無趣。”劉辨學著潘鳳說話之時的口吻,將其平日講解為君之道時所說之話說出,卻是引得邊上劉協亦是出聲而笑。
“父皇,潘師之言卻是讓兒臣有些畏懼為君,然今日聽得父皇之言,更是讓兒臣不敢要這皇位,協弟之才勝我百倍,若是父皇真要立一儲君,還是擇協弟吧。”
“其當真如此說?”靈帝聽得劉辨所說不禁有拍手叫好的衝動,此人卻是如此知道為君之苦,若自己乃是一平民,則此人當真可為自己知己。對潘鳳的戒心亦是少了許多。
“皇兄又豈會欺騙父皇,潘師還曾言,我大漢雖沃土遼闊,稱天下便是我大漢之天下,然我大漢之外,土地比大漢大出百倍千倍,特別是東方海外有一島,其之土地雖僅我大漢一州之大小,然其之上遍地為黃金、珠寶等物,隻需一鋤,便可見其泥土之下皆是金銀。”
“當真有如此之寶地?”靈帝被二人說的心馳向往,恨不得當真去那東海之外的島上看上一看,然想想自己身體便也作罷,雖不知其為何知道如此多之事,然想來是遊學之時所知,非是妄言。心裏暗道:“若是此人可真心輔佐辨兒與協兒,或許漢室當真可得以中興!待得明日其進宮之時,當以言語刺探一番,若有二心,當盡早圖之!”
潘鳳自然還不知道平時當作故事講給兩個皇子聽的一些地理知識已經傳到靈帝的耳裏。那東海之島自然是讓他怨念極深的自慰國度,隻是如今那島上的人還處於人人皆可日的野人時代,離自慰尚且還有幾百上千年的差距。
中國自古便是一個矛盾的國家,但凡是亂世,幾乎都是自己人在與自己人鬧內訌,極少有時間將兵鋒指向其他所謂番邦小國。正是因為如此,方才讓那些彈丸小國能夠乘虛而入。
潘鳳既然有幸能夠代表前世十餘億同胞穿越一回,自然不能讓****之民隻知自己土地之肥沃,而看****那些“友鄰”的土地便平庸不堪,要給世人留下一種他人的土地永遠好過自己的土地的概念,那麼好的地方怎麼能夠留給那些不開化的野人呢?而劉協、劉辨身為皇子,自然是首當需要教育的目標。
至於皇帝之位,他的確很稀罕,作為一個穿越之人,他自然也想過自己攜一眾三國豪傑一統天下,然後取皇位而代之。然而皇帝又豈是那麼好做的?想想古代那麼多皇帝整日發愁的事情,他便斷了這個念頭,當皇帝累人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潘鳳根本沒有什麼出身能夠和曹操、袁紹等人相提並論。要知道這個時代最重出身,但凡一方諸侯皆是名門之後,袁紹自是不必說,四世三公,為名門之後。曹操亦是官宦世家,更有夏侯一族鼎立相助。就連原本賣盜版鞋子的劉備,也扯虎皮自稱是皇室宗親。
潘鳳有什麼?韓馥義子、荀爽之徒,這種身份比之前二者根本連個屁都算不上,又如何能夠讓那些名士效忠?
如此一來,最好解決亂世的方法便是以皇帝的名義。而這樣靈帝自然是不可能了,他可以算是一隻腳踏進棺材的人了,難不成到陰間輔佐他趕走閻王不成?最後自然隻能將對象轉到了劉辨與劉協二人身上。加之實則潘鳳為二人之師,可將自己的先進的理念貫徹於二人,從近一年的教育效果來看,的確不錯,至少有些原本可說是大逆不道的言語,如今在二人麵前也可隨意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