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像我這種有著紳士風度的人隻看了一眼就迅速的移開了視線,然而在我剛錯開視線時,杜含就看了過來。餘光裏,我看見杜含看了我幾秒便很快的轉過了頭,隨後她低下頭打開包在包裏翻著什麼。我正猶豫著自己要不要搭話時,就聽我的左邊有一個清冷的聲音突然說話了,“你沒帶傘嗎?”說話的自然是杜含,像這種時刻,除了我這麼倒黴沒帶傘外,公司裏大部分的人不是自己帶傘就是有人接送,所以毫無懸念,我和杜含又有了獨處的機會。我愣了一下,隨即轉頭看杜含,就見她已經從包裏翻出了一把天藍色的傘。看了一秒,我就做出了回答,“沒。”杜含沒有做聲,那一貫清冷的表情上也不見其他情緒,似乎這個問題隻是隨意的問了一句。得到我的回答後,杜含沒給我任何的表示,然後緩慢的撐開了傘,我本以為杜含會說帶我一起的,雖然似乎我們不順路,但是我還是不禁這樣想著。可是出乎意料的是,杜含撐開傘就走了,邁出遮陽篷的那一刻,大雨瞬間就傾瀉在她撐著的傘上,那嘩啦啦的聲音中還夾雜了我的尷尬。我發愣了,看著杜含挺著的背影漸行漸遠,那天藍色的傘是雨中的一抹亮色,也給灰暗的天空增加了一抹異樣的色彩,但是卻使得我無端的鬱悶了。我不懂杜含的意思,也理解不了她獨特的思維,或許吧,是我自作多情了,可能杜含真的隻是隨便的問了一句。我的心情有些莫名的不太好,也不知道是剛才那尷尬窘迫的一麵使得,還是隻是單純的因為天氣的緣故,不過不管是哪種,都改變不了在這壓抑的氣息中我的心情變得沉悶和煩躁。情不自禁的自嘲了一聲,我又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這雨勢依舊,絲毫不受我的影響,而我也隻能繼續等著大雨轉小。等了大概五分鍾的時間,一輛掛著寶來牌子的車就停在了公司門口,隨後車輛倒退拐彎停在了我的正對麵。我有些好奇,好奇車裏的主人,也好奇這輛車,在我的映像中,我看見過這輛車出現在公司門口好幾次,每次都那能引來許多人的圍觀。好車自然受人關注,尤其是類似於我這種三無的青年,就特別的羨慕,我也不例外,作為一個正常男人,誰不想要一輛好車呢?可惜沒等我仔細探究,這輛車的車窗就緩緩降下,車離我不遠,也就兩三米的距離,看見車窗降下,我立即定神看去。車上的架勢位置上坐的是杜含,這倒是另我比較意外,不過車窗降落到剛好到達臉頰的位置時,杜含頭也沒轉,就丟給我一句“上車”。說完,杜含便立馬關上了車窗,速度之快根本沒有我絲毫猶豫或者拒絕的機會。不會說來也奇怪,這麼大的雨勢,我竟然聽清了杜含在說什麼,驚訝了一秒後,我便迅速的鑽進了副駕駛的位置。剛剛關好車門,車就開了,我將大雨淋濕的外套脫了下來折疊在一起,我裏麵隻穿了一件白襯衫,又因淋過雨的原因,我突然的感覺有些冷。杜含似乎是知道了我的想法一般,先是給我丟了一包紙,然後便打開了車裏的暖氣,我輕聲道了一句謝謝,杜含點頭以示回答。之後,杜含就安靜的開著車,我有些尷尬,隻好對著車窗擺弄了一下頭發。從車窗中,我看見了杜含的側臉,那清冷的側顏中好似有一絲不同於以往的柔和,我不由的看呆了,直到車子拐彎,我的身體因慣性而傾斜時,我才反應過來。似乎是怕杜含察覺到我剛才的舉止,我特意找了一個話題來掩飾自己這一刻的心虛,“杜助理,你這車不錯。”這話倒也是實話,但是杜含的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自豪或者滿足,她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我哥的。”我愣了,然後立即“哦”了一聲,將尾音拖得很長,話落之後,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杜……”我本來是想叫杜含的,但是轉念一想就覺得我和杜含似乎還沒熟到那個可以直接稱呼姓名的地步便立馬改口,“杜助理,我和你不順路,你把我放到前麵那個十字路口就行了,我可以自己搭車。”這話一出,隻見杜含頭也沒轉依舊盯著前麵道:“我叫杜含。”這話起先乍一聽確實有些前言不搭後語,可是仔細一想我卻又覺得這裏麵含有了一種另類的意思。我側頭想了一會兒,就明白過來杜含想要表達的意思,希望不是我多想,而是杜含想要我直接稱呼她的名字。我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事實上我的在等杜含的回答,可是杜含卻在說完這句話後突然噤聲了。我有些不明所以,但心中想著更多的是自己要不要該說些什麼來表達自己對杜含慷慨相助的感謝之意,亦或者趁此機會邀請杜含吃飯之類的。想到這裏,我不由的有些緊張了起來,正巧在這時,車子就停在了十字路口,灰暗的天空中,那紅綠燈的光芒依舊如往常一般醒目。我長吸了一口氣,突然的,杜含就說話了,“你家在哪?”邊說著,杜含就轉頭看我,眼裏透露著認真,我被看得一時間忘記了思考,下意識的答道:“光明小區。”杜含點了點頭,沒再說話,然後轉頭啟動引擎,我愣了一下,看了看那顯示著最後幾秒的標示後才醒悟過來,“你是要送我回去嗎?”“你也可以自己回去。”說話的時候,杜含就踩下了油門,然後轉動了方向盤往左邊行駛,而這個方向就是我回住處的必竟之路。我有些驚了,事實上心中更多的是說不出來的喜悅,略微高興了一秒,我趕緊討好著,“哪能呢,竟然有杜助理肯送我回去,我怎麼會不樂意,更何況,這沒事又不是誰都可以幸運的享受。”杜含輕笑了一聲,露出兩個酒窩來,我所能看到的側麵上那個淺淺的酒窩很是很看。正當我欣賞的時候,杜含卻突然收住了笑容,“你和誰都這樣嗎?”或許吧,我是給了點陽光就燦爛,莫名的,我突然調戲道:“你猜。”說著,王還不忘給杜含丟了一個眼色,雖然明知道杜含可能看不到,但是我還是沒忍住。不過讓我意外的的是,在我丟完眼色時,我突然看見後視鏡裏有一雙眼睛在看著我,在我看過去的時候,那雙眼睛又飛快的移開了焦距,“平時還真是小看你了。”說到這裏,杜含又忍不住的露出了一抹笑容,那抹笑仿若是這大雨中最獨特的景色。這麼想著,我突然的很想留住杜含的這種笑容。或許是看的太癡迷了,我的眼睛就一直沒離開過後視鏡裏那張照映的麵孔,“杜含,其實你笑起來很好看。”我並不是在拍馬屁,天知道這一刻我有多認真。這話一出,杜含就愣了,我從後視鏡裏看見她嘴邊一直上揚的弧度突然壓彎了下去,恢複了平常的姿態,不過這樣的一幕沒存在多久,杜含就緩緩輕啟了紅唇,“我一直知道。”這下,換我愣了,雖然和杜含認識不久,但是我從來沒有在公司裏看見過杜含自誇,所以更別說現在能夠見識到杜含如此理直氣壯,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這麼一句話來。回味過來時,我忍不住笑出了聲,“現在我也知道了。”知道了你也有自戀和溫柔的一麵。最後一句話,是我的心聲,所以自然不可能會說出來,杜含也不知道有沒有察覺出來,但她沒有在這個話題上有過多的發問,而是轉移了話題。“公司的人都說我冷,為什麼唯獨你會認為我這是,個性?”最後兩個字杜含加重了音調,我知道杜含這是在好奇上次王毅超套我話的一幕,我怕杜含會誤會我那次是在敷衍她,所以我想也沒想就急忙解釋道:“因為嚴謹的女生都很有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脾氣,而你的脾氣就是你的個性。”這話一出,我就意識到了自己的話裏存在曖昧的因子,反應過來後,我剛想解釋自己話裏的意思時杜含就接話了,“你剛才說什麼?抱歉,我沒聽清楚。”說完,杜含就轉頭看我,眼裏透露著狐疑,我頓了一下,改口道:“其實我以前也是這樣覺得,隻是後來和你相處了幾天便對你有所改觀。”“而且,而且你是一個很認真的女生,尤其是在工作的時候,嚴謹中又不缺乏細心,更何況每個女生都有可愛的一麵,你也不例外……”話剛剛說到這裏,杜含就驀地打斷了我的話“你是不是對每個女生都這樣說?”說完,杜含就注視著我,我看見杜含的眼裏有一絲絲不太明顯的厭惡,雖然她隱藏的很小心,可我還是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