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句話後,於陽就朝關旭笑了笑,眼神裏的意思大概是在說還是關旭你了解我。在這過後,於陽就一口喝盡了玻璃杯裏的酒,咽下酒後,於陽又說道:“老三,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兄弟了,是兄弟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以後你要是有事直接招呼我一聲就行了,我一定給你辦得妥妥的。”我有些感動,倒不是為了這麼一句話,而是因為感受到了於陽的誠意。畢業這麼久,真心遇到值得相交的朋友沒有幾個,而關旭和於陽就是起止為今的兩個可以如此稱兄道弟的人。或許是因為這一年多的篳路藍縷,讓我更加的明白人心的險惡,所以此時此刻我難免會有些多愁善感。看了於陽好一會兒後,我道:“多謝陽子。”於陽爽朗的笑了一聲,從對麵伸手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說什麼謝謝呢,不過說實話,老三你這人膽子還真是大,一個人單槍匹馬就敢闖敵營。”我笑了笑,隨即坐回了位置上,“我這還不是因為有你在,如果就我一個人的話,興許我還會掂量掂量。”說著,我拿著杯子朝於陽示意了一下,於陽笑道:“哈哈,老三你真有趣。”話說到這裏,於陽就露出些許恍然的身前,隨後我看見他往我身上瞄,“對了,老三,你身上的傷怎麼樣了?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必竟那一棍子打得還真是有點重。”這話一出口,正在喝酒的關旭就激動了,他也看了看我,隨即便伸手撩開我的衣袖,“兄弟,你受傷了?在哪呢?讓哥看看。”我不著痕跡的躲開關旭的觀察,故作著坦然的樣子說道:“沒事,一點小傷,不礙事的,過幾天就好了。”於陽似乎也有些擔心,因為他坐在我的地麵,所以他隻能用眼神瞄著我,“老三,我看你還是別逞能得好。”我沒在意,拍了拍自己胸脯轉移話題,“男人嘛,這點傷還是抗得住的,而且我要是不舒服自個肯定回去醫院的。”於陽和關旭聽了也有些無奈,不過關旭說話的速度比較快,他率先就接過了話頭,“成吧,你要是還疼的話就買點藥自己擦一下。”我點了點頭,沒做聲。正當這時,於陽又接著說道:“老三,你是明天去公司看看還是過會就去?”我愣了一下,當即就脫口而出,“過會就去。”就在我說話的時候,關旭也在此時接口道:“明天吧,現在太晚了。”這話一說出口,我和關旭都愣了,我不禁看了看關旭,而關旭卻拍了一下我的背,“兄弟,要不要這麼猴急?這時間還多得狠呢,那工作放那兒又不會跑。”我折回頭,借著低頭的舉止來掩飾關旭觸及到傷口時的痛處,“反正這閑著也是閑著,還不如給自己找點事做,更何況,你媽還在家,你應該急著趕回去照顧她吧?”話雖是疑問,但我心裏已經很肯定了,關旭聽後也有些感動,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話,但是又沒說出來,隨後關旭默了一聲才道:“兄弟,你這人真是沒話說了,真是值得,值得……”值得什麼,關旭一直沒有形容出來,不過我也明白他的意思,便打斷了下來,“好了,其實我這也是禮尚往來,你家裏還有母親要照顧,我怎麼好意思再繼續拖延你的時間。”“噯,對了,陽子,那公司有沒有員工宿舍?”於陽愣了一下,做出一副思考加回憶的樣子來,頓了一下後,於陽有些不怎麼肯定的說道:“好像沒有吧,怎麼,你要找住的地方?”我點頭,“嗯。”“我那有啊。”於陽邊說著便激動的拍了一下桌子,在發覺自己有些行為過激後,他就訕笑了起來,“嘿嘿,正好,我那裏還空了一間房,本想找個合租的,現在你要找房子就可以騰給你啊。”我有些驚愕,但我還沒來得及說話,關旭就詫異的開口了,“陽子,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嗎?她同意嗎?”於陽不假思索的答道:“同意啊,早些天我還跟她商量著呢,必竟那空出來一間房又沒人睡,所以我就和她商量著要不要租出去賺點房費。”關旭聽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轉頭問我,“那兄弟你覺得呢?”我沒有當即回答,而是思考了一下才接口,“我倒是覺得可以,住哪都一樣,這有個認識的人也方便相處。”說到這裏,我便抬頭看了看於陽,“陽子,去你那住的話,什麼水費電費房費的你每月給我列一張單子,這親兄弟還明算賬,所以我去你那住有什麼需要我承擔的費用你就告訴我,不用跟我客氣。”於陽愣了一下,然後高興了應了下來,“好勒,就衝老三你這句話,我保準不跟你客氣。”飯後一小時,於陽就帶著我去參觀和了解他曾工作過的那家公司,麵試的時候一切順利,我也很快就可以入職。第二天,關旭就回了深圳,我特意推遲了一天上班就為了送他,送完關旭後,我又買了點東西布置了一下新家。於陽的女朋友叫彭燕,為人到是不錯,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很好相處,像個大姐姐一般,對我也比較照顧。入職的一天到來得很快,我從最底層的小普工做起,在新的生活環境,新的人際關係中,我在慢慢的改變著自己,努力的將自己變得一個更好的人以便融入這個環境中。二零零零年,十一月五號,我二十歲,隻有我最親的人知道。二零零一年,七月一十三號,中國升奧成功,全國上下一片歡呼,升為一個傳統的中國人,我也為國家邁出的這大一步自豪。二零零二年,五月八號,我升任為車間組長。二零零二年,十一月份,中國爆發非典。二零零三年,三月份,非典疫情向全國擴散,全國戒嚴,這個月是我來到東莞這座城市的第二十九個月,也就是兩年零五個月的時間。可能是因為疫情的原因吧,全國各地的大部分企業都受到了影響,但是我所在的這間規模不大不小的公司卻感覺還和以前一樣,或許這就是公司規模不大的好處吧。二零零三年五月份,公司人力資源部行政總務組長因病離職,於是乎,這個空缺的職位就成了我們這些下屬職員相繼爭取的火熱目標。在經過一係列篩選和審核後,我和一個同為車間組長的男同事成為最後的競爭人選。因為同為車間組長,難免被人比較來比較去,而這比較的東西也大多是女性比較關注的外貌才氣之類的,但對於這些我都沒怎麼關注,因為最讓我在意的還是最後的競爭結果。和我進行最後競選的是一個叫趙迪的男同事,他來到這家公司已經有五年的時間了,所以不管是經驗還是資曆方麵他都比我更有勝算。然而我並不是一個遇見困難就會退縮的人,所以對此我有的隻是積極縮減我和他之間差距的決心。這一日,快臨近下班我正忙著給最後一份文件收尾時,我同事王毅超就湊了過來,在看見我正忙著寫寫畫畫時一把抽走了我手中的筆,“小楊,這都快下班了,歇歇得了,工作是忙不完的,身體重要,都這個點了,應該好好想想待會去吃什麼?”王毅超是我來到這家公司後認識的,福建人,雖然為人比較八卦,但平時還是很夠義氣,所以我很快就和他結實為兄弟。對於王毅超沒經過我同意就擅自拿走我手中的筆,我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因為平時也習慣了,不過最近壓力太大,以至於我對任何事物都提不起興趣。仍舊目不轉晴的將後續的事情看進眼裏,心裏想著待會填寫的措辭時,我不假思索的回道:“我隨意。”“隨意?隨意是什麼意思?”“就是隨便吃點什麼。”本來也隻是嘴快說了這麼一句話,但王毅超聽了就立即抽走了我手裏的文件,“行了,我知道你是工作狂,可是也用不著這樣吧,整天就知道工作工作,也不知道幹點其他的。”我有些無奈了,伸手向王毅超討要文件和筆,“哥,我正還忙著呢,沒空和你聊。”王毅超白了我一眼,然後強不過我就隻好將手裏的文件遞給了我,“行吧,那你忙。”說完,王毅超就將筆丟在我麵前,一副寫死你的表情,我視若無睹著,直接撿起筆就開寫。然而在我寫了沒幾個字時,我就聽到頭頂有一聲輕輕的歎息聲,抬頭一看就看見王毅超還站在我的書桌前,隻是姿勢換成了靠。我意識到了什麼,低下頭漫不經心的問道:“說吧,你到底有什麼事?”“事?我沒事啊。”我暗暗揚了揚唇瓣,“無事獻殷勤,你不說我可就真忙了。”說完,我便抬頭看了看王毅超,就見王毅超正側頭在看我,在我說完這句話後,他立馬就阻止道:“噯,慢著慢著,嘿嘿,小楊,看來你還真不是一般的了解我,什麼都逃不過你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