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我似乎有一點點的緊張,但心跳卻又不是跳得太快,可能我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怎麼對付周遭的擁擠吧。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公交車在一站處停了下來後,譚月穎和我說她到了,我愣了一下,連忙讓開了位置。譚月穎拉了拉衣襟就跟著車上的人流下了車,下車後譚月穎站在路邊和站在窗前的我揮著手告別。我點了點頭,伸出發麻的手臂揮了揮手,譚月穎見了邁開步子就走了。我目送著譚月穎的離去,並看著她的背影發了一會兒呆,在公交車快要行駛的時候才反應過來,這麼一看周圍我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坐過好幾站了。我迅速下了車,換了站點等了十幾分鍾才坐上搭坐回去的公交車。晚上的時候,譚月穎發來QQ信息說感謝我下午的挺身而出,我打趣的和她說咱們這算是扯平了。又是一番閑聊之後,我們才意猶未盡的結束了話題。元旦節的那天很快就來臨了,在我措手不及還沉浸在昨日裏的時光時,它就這麼趕超我所有的進度。畢業半年,我仍舊還是現在的這樣一個狀態,這不僅打擊了我的自信,也愈發的想要我闖出一個名堂來。可是我明知道急於求成不可行,但我還是想要一個契機,一個可以證明自己的契機,哪怕那條路再艱苦,我也無所謂。然而現實很骨感,我忙忙碌碌了半年,卻仍舊沒看到一點希望,我不知道這是老天再磨練我的性子還是怎的,但我卻因此而越來越渴望成功。在深圳這樣一個大城市中,從不缺乏勞動力,我沒有脫穎而出的工作經曆,也沒有令人羨慕的學曆,這樣平凡的我在這個城市中一抓就是一大把。突然的,我有點想要換工作了。可能那次在公交車上那個婦女的話嚴重的傷害了我的自尊,所以這讓我覺得搬運工的工作很讓人丟臉。即便這份工作的工資比一般的工資要高上一點,但我仍舊固執的想找一個體麵的工作,找一個可以有向上空間的工作。我不知道我這種想法僅僅是冠冕堂皇的借口還是欺騙自己改變不了現狀的最根原因就是這個,但這個念頭一出現就是一發不可收拾,我也越來越想換工作了。元旦節的這天我們放了一天的假,本該是難得休息的一天我卻照常在外麵忙碌。我穿梭於這個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一次又一次的尋找能令我感到滿意的工作。我好似是不知疲倦般,即便走了好幾裏路但仍舊不覺得腿酸身累。因為是元旦節,大街上張燈結彩的,這還沒到春節就已經有了過年的氣氛。深圳這個大城市從聖誕節後就進入了人流高峰期,這年的春運似乎也早就開始了,像什麼機票火車票之類的車票也早就被搶定一空。我也是頭一次想念起家鄉的溫暖來,想念父母包的水餃和那些我愛吃的菜,還想念很多很多。大城市雖好,但它卻沒有小城市的那種歸屬感,特別是一個人漂泊在他鄉,很多時候都難以融入進這看似繁華的世界。我現在就是這樣一種感覺,很孤獨,一個人的時候,真的越發覺得這都市中人,實際得很。這街上的氣氛就算再熱鬧,我仍舊覺得它和我一點都不搭,也不能溫暖我心中那一抹蒼涼。我突然有一種感覺,好似無形之中我就被隔離在另一個清冷的世界裏一樣。我走過的地方或許沒人知道,我停留過的店鋪也尚且沒人關注,這一個人,真的有許多許多的心酸。就這樣,我走走停停著,時間也在指縫間悄悄溜走,速度快到我根本來不及抓住。冬天的夜黑得特別的早,除了飯店沒有關門外,大多數店鋪都選擇了關門避客。我本以為這一天一無所獲時,卻被一家酒店的招牌傳單吸引住了,仔細看了招牌那一欄,我發現我的條件也符合,而且上麵明確寫明著如果幹得好的話還可以升職為大堂經理。雖然工資沒有那麼高,但勝在包吃,這裏瞬間成了我最心儀的地方,以至於酒店的工作時間也成了不值一提的小事。第二天我請了假麵試了酒店的招聘,通過麵試後我竟不悲不喜著,沒有一點激動的感覺。我想,我之所以會這樣可能源自於我心中所有的激情早已被這日複日的忙碌給消磨到所剩無幾了吧通過麵試後,我馬不停蹄的去找了住處,這次我明顯比較幸運,花了五小時的時間我就找到了一個價錢還比較符合心意的房子。可能是太過喜悅了吧,它衝淡了住處的廁所是公用的,廚房是公用的等等不方便感,也同時讓我忽略了我的隔壁住著一對中年夫婦。這對中年夫婦中男的好像是在工地做事,女的我則不清楚,但嗓門倒是挺大的。我來的那天她就在罵著大街,也不知道是在罵誰,講了一口我聽不懂的外地口音,但這顯然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這個中年婦女罵人的聲音大到我在房間裏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當然,這些鄰裏鄰居之間不好的事情我也沒怎麼放在心上,每天早出晚歸的,一會到住處就累得睡著了。服務員的工作雖然比較辛苦,特別是在快過年的這段時間更為忙碌,但這比上搬運工的工作已經好上太多了。我也很知足,至於我賺的工資也僅僅隻夠我一個月的開銷,再也省不出其他來。我知道這個服務員的工作並不是我的終點站,我也不甘於一直做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工作,更不會為了那一點渺小到可以升職為大堂經理的希望就幹脆死守著,所以我一有空就會在深圳到處搜尋其他的工作來。每天的時間照例過得很快,時光也越來越匆匆,好似一個眨眼的時間日期就跳躍到了除夕的那天。這即將過年,物價飛漲,連帶著車費也上漲了好多,這讓我這種窮得每月都存不出一分錢來的人隻能對著車票費歎為觀止。除夕的當天,我就回了一個電話給父母,說今年不回去了,工作太忙抽不出時間。我在說這話時連我自己都感覺到了話裏的漫不經心,但我媽卻似乎沒有聽出來一般,還是和我說工作不要太累了,身體要緊。我應著和她說一些貼己的話,聊著聊著我聲音就哽咽了起來,我怕我媽發覺出異樣就匆匆掛了電話。雖然我媽嘴上沒說什麼,但我還是聽得出來她在得知我今年不回去的消息後還是很失望的。我知道自己沒用,連最簡單的願望都實現不了,可是現實就是這樣,沒錢什麼都辦不了。我在想,等我哪天掙夠了錢回老家一定能給我的父母長臉,那時他們應該是很自豪的吧。這樣想著,我心中那骨子想要闖出頭的念頭也越來越盛,激情澎湃的燃燒著我所有的鬥誌。除夕節的那天中午,酒店就給我們這些服務生放了假,沒有工作的忙碌讓我忽視那些不願意麵對的事,我開始有些迷茫了起來自己該去哪裏。回住處的話,我並不想,不想回到那個冷冰冰隻有我一個人的地方,也不想讓自己蜷縮在被窩裏靠睡眠度過。猶豫了許久,我最終覺得還是給自己破個例去網吧待一下午。是啊,像我這種在外漂泊的過客網吧是最好的選擇,網吧熱鬧,可以吞噬你心中一切的孤寂。網吧溫暖,比起那個連個火爐都沒有的住處好上太多了。給自己找了一個靠角落的位置,我習慣性的登上QQ,並點開了自己的分組列表。僅僅隻有幾個人的列表裏隻有譚月穎顯示的是在線,凱凱和楊丹的頭像還是灰暗的,大炮百年難得一見的顯示的是不在線的狀態。我想了想,分別給他們三人發了一條祝福的話就點開了和譚月穎的對話框。說實話,此刻的我太需要做什麼事來讓我忘記自己身處的地方,這是我第一次沒在家過年,心情難免會有些不好受。遲疑了片刻,我第一次主動給譚月穎發了一條QQ信息:在嗎?信息發過去後我沒有立即得到回應,我一時間有些無聊,但又想不到該做什麼,就對著這顯示出來的對話框憑空發著呆。應該足足過了五分鍾的時間,我就被QQ提醒消息的聲音驚醒了過來。回過神來的時候,我連忙看了看對話框,就見那邊給我回了一句:你好,我家穎兒不在,我是她的媽媽。媽媽?我有些愣住了,久久沉浸在驚愕中回不過神來,手情不自禁的放在鍵盤上想要打出幾個字,但此刻它卻好似僵住了似的,遲遲沒有按下鍵。與此同時,那邊又回了一句:你是我們家穎兒的……?的後麵是省略號,這讓我見了瞬間就迷茫了起來。譚月穎沒給我備注嗎?那麼沒備注又代表的是什麼意思?並且我和譚月穎之間的關係是什麼呢?網友還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