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炮有些不樂意了,鄙視了我一眼,道:“思文,你應該慶幸的是自己因禍得福,我要是你,可勁的巴結了。”我隻當大炮這是在打趣我,沒太當真,低聲念了一句,“這是福是禍還不知道呢。”是啊,凡事都是雙麵性,人家有錢有勢也不一定是好事。突然的,我開始猶豫起我來找華哥是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了,可是事情都已經進行了這個地步,還能停下來嗎?我想應該不可能了吧。或許是在拘留室待的那一天給我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又或者是我間接性的看到了自己的無能之處,所以我似乎比之前更加的顧慮後果了。這長大是一瞬間的事兒,我不想再鬧出沒必要的事來,我的父母養我不易,我不能讓我們真的失望。我的顧慮是大炮所不懂的,他家境好,犯了事都有老爸頂著,而我卻不同,家境平凡,出了什麼事都隻能靠自己。“行了,咱回學校吧。”凱凱的話適時的將我從思緒中解脫出來,大炮也出奇的沒有再嘮叨,應了一聲就走了。回去的路上,氣氛明顯沉悶了許多,就連一向話嘮的大炮也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裏,我和凱凱偶爾會說上一兩句話,但大部分時間都想著各自的事情。直到到學校的時候我才想起一件事,就拜托大炮幫我打聽打聽校長有沒有兒子,今年多大了之類的事情。大炮起先很是狐疑,但見我一臉的認真便說這事包在他身上。晚飯的時候,我們三人都沒什麼心思吃,王娜不在學校,我就更加無趣了,凱凱和楊丹一如既往的約會,大炮這家夥目測了一個“新目標”,所以一吃過飯就屁顛屁顛的走了。我看了一會兒書,就提前了二十分鍾去了教室,剛到二樓時正巧撞見從三樓下來的餘謙。因為距離上課還有十多分鍾,所以現在來教室的人不是很多,而此時想躲已經來不及了,我也有想過以後遇見餘謙的場麵,可是唯獨沒想到這種情況。一時間,我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和她打招呼,打招呼的話難免會有交集,可是不打招呼的話,難道要當做沒看見般從容不迫的走掉?我想後者的可能性不大,因為隻要不是個傻子都能看得出這是有意的,而且也隻有近視到一定程度的人,才會看不清對麵走來的人。正在我思量間,餘謙就抱著一踏本子走近了,沒法了,我對著迎麵而來的餘謙笑了笑就大步躍了過去。餘謙也是一愣,估計是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我吧,可是她的嘴剛張到一半時我就與她擦肩而過了。幾個大躍步,我就和餘謙隔開了一段不小的距離,正等我要鬆一口氣的時候,我的身後就傳來餘謙的聲音,“思文,你等等。”出於被喊時的習慣性,我的腳步不可遏製的停在了半空中,這時候想掩飾也已經是無濟於事了,索性我就轉過了身,尷尬的笑著,“怎麼了?小歉,你找我有事?”我笑得很假,也很牽強,若是此刻有一麵鏡子在我眼前的話,我都會忍不住想打掉我的這種假笑,可是我還是奢望小歉沒有看出來。餘謙站在比我低了好幾節的樓梯上,頭程著四十五度的角度仰視著我,而我這個位置正好能將她眼裏所有的情緒都映收進眼底。我看見餘謙的目光裏有一種我不太懂的情緒在,雖然這種情緒隱藏得深,但還是被我察覺到了,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反問我,“思文,我們能談談嗎?”談談?我的身子莫名的一僵,在想到我答應王娜的事時,立即就扯著嘴角撒著慌,“可是我這還……”“就一會兒。”我的話還隻說到一半就被餘謙給打斷了,無奈,終歸還是出於不忍,我故作猶豫的遲疑了一下就同意了,“行。”得到我的同意餘謙莞爾一笑,笑容淡淡的,但我卻覺得這其中掩藏了一種苦澀,這是不是錯覺我不知道,但是當我想多作觀察時,餘謙就背過身去往樓下走。我也是好默聲跟著,心裏卻在想著餘謙到底要找我談什麼。不知為何,明明這隻是一次很平淡無奇的見麵,而我卻有一種莫名的負罪感,好像是無形之中我做了對不起王娜的事情。可能是我自己多想了吧。如此安撫著自己異樣的心情,我歎了一聲,就跟著餘謙下了樓,然後從教學樓的後出口走出。教學樓的後麵是一條綠化帶,因為已經到了夏日,所以所有的樹木都長得枝繁葉茂,隻是這情景卻不似春日裏的花團錦簇來得更為好看。抬頭望了望,我就看見教學樓的窗戶邊還搭拉著幾個人的腦袋,我們一出現就成了他們眼裏的“風光”。估計是在好奇我和餘謙為什麼會對調了角色一前一後的走著吧,因為電視劇裏一般都是男走前女走後,當然,也有女走前男走後的,但這種情況貌似比較少見。今天的天氣還算好,夕陽的餘暉將樹影拖得很長,餘謙進了樹蔭裏,身上頓時就落了一身的細碎殘影。不得不說,餘謙的背影很美,可能是這風景襯的,也有可能她本身就是如此,可是對於這些我卻沒心情看。我不知道餘謙這是要去哪,但是她一直低著頭在走路,看起來好像一直在糾結著某些事。我倒是沒覺得尷尬,隻是有些不太適應這樣的餘謙,並且我隱隱覺得餘謙要找我談得事情並不是我想聽的事情。想了想,沒等餘謙走出樹蔭,我就道:“小歉,就在這兒吧,離樓梯近。”我不知道我這種解釋會不會讓餘謙多想,但話一出口,餘謙的步子果不其然的一頓,她背對著我停頓了好一會兒才轉身,目光隨即直視著我,眼裏有逼視,“思文,你最近,是在躲我嗎?”我一愣,不例外的心虛了起來,就連視線也不自然的飄忽著錯開了與小歉的對視,“哪有的事兒,小歉,你想多了吧。”其實,這句解釋到底有多蒼白無力恐怕是個人都知道,我突然想呼自己一巴掌,平時不是挺能說會道的嗎?怎麼到關鍵時候了就掉鏈子了。暗暗掐了自己一把,我就見餘謙彎了彎唇瓣笑得很勉強,同時,我也眼尖的瞅見她眸子裏的光彩黯淡了許多,如同失去光亮的寶石般,頓時沒了吸引力。她默了一下就低著頭,我想說話挽救,但餘謙卻快了我一步,“其實,思文你不說我都知道你在怪我。”“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除了說這個什麼都做不了。”餘謙是個好女生,但壞就壞在不該一直老揭我傷疤,逼迫我麵對我最不想麵對的事情。自打出了警察局後,這件事就成了我心中的一處禁忌,我不許別人觸碰,也不許自己提及。大炮和凱凱很懂我,所以在我麵前他們很少說這個話題,就連平時講話也都在刻意避諱著。或許有人會好奇它為什麼會成為禁忌,我隻能說它給我好強的心造成了一個永遠也抹不去的汙點,並讓我見證了自己無能為力的一刻。可是此刻,不知道是餘謙的自責在警醒著我還是怎的,我竟然沒有那麼的惱怒,但也沒有釋然,因為它似乎仍舊是我心裏的一塊疙瘩。“事都都已經過去了,就讓它煙消雲散吧。”確實,過去了何必在掛念,越掛念就越在意。可是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是不是真的煙消雲散恐怕就隻有我心中掩藏的那隻鬼才知道。餘謙沒說什麼,斂下眉眼遮掩了眸子裏的情緒,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繼續說話,“思文,我們還是朋友嗎?”我一怔,細細思考著朋友這裏麵包含的意義。有的朋友很夠義氣,就如大炮和凱凱他們,有的朋友隻是象征性的,並不算深交,僅僅隻是比陌生人多了一點相識。我不知道餘謙想說的朋友是哪一種,但從我的定義來看,我一直將餘謙當做是妹妹。如果她願意是朋友的話,我自然也不會客氣。最後,我還是琢磨透餘謙的心思,所以便按照我的定義來判斷,“是,一直是,以前是,現在是,以後,還是。”“以後?思文,如果我說……”餘謙答得很快,不知道是我說到了她的心坎裏還是咋的,她的表情也有些激動,但她的話最終還是沒有快過於突如其來的上課鈴聲。鈴聲很清脆,耳熟能詳的我竟然打了一個激靈,隨著鈴聲的進行,那些還沒來得及進教室的都紛紛往教室趕。我竟不覺得焦急,細心的聆聽完上課鈴聲才回想到餘謙似乎還有話沒有說完,“如果什麼?”餘謙這時有些欲言又止了,麵色微紅,瞧了瞧我,又看了看我身後,事實上,我也隻是猜測,因為她的目光焦點並沒有落在我身上,但視線卻還在我這邊,所以我以為她在看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