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腳的力氣極大,幾乎是夾雜著所有憤怒的一腳就踹在那個男生的肚子上。那個男生嗷嗚一聲就踉蹌的靠在牆頭倒下,同時,還站在床邊的那個女生見了立馬尖叫了一聲,驚訝的捂著嘴,你你你個不停。我懶得理她,三步並做兩步就進了廁所,那黃毛男生還在係褲帶,見我進來一時間有些惶恐了,但他隨即就反應過來想要打我。我想也沒想,就握著酒瓶子揮了出去,打在黃毛男生的頭上,霎時間,玻璃渣子四濺,有的濺在牆上,有的飛到我的身上。與此同時,鮮紅的血液就從黃毛男生的頭發裏流出,黃毛男生估計是被打傻了,膛目結舌的看著我。我白了他一眼,隨即丟了還剩半邊的酒瓶子,那些個曾經所受到過的威脅而產生的憋屈也在此刻發作。爆發的怒火幾乎沒給我思考的時間,我就怒不可遏的把黃毛男生踹到在地上,然後掄起拳頭就往他身上揍。黃毛男生嚎叫著,本能的抱著頭想躲,但我怎麼可能會給他機會,連罵帶踹的往他身上使。也是因為穿了西裝的原因,所以所有的動作都施展得很受束縛,沒一會兒我就累了,也不再揍黃毛男生,就麻利的解開綁在餘謙手上的繩子。因為剛打過人,我心底裏還是有些慌慌的,也沒太注意餘謙的表情,隻記得她眼裏有愣然,還有淚水。應該是被綁得太久,餘謙的手腕上還有紫紅紫紅的勒紅,繩子一鬆,餘謙就脫力的倒在我身上。我打橫抱起餘謙走出廁所,身後的黃毛男生也在此刻反應過來,喊道:“瀟瀟,攔,快攔住他!”那個被叫做瀟瀟的女生聽了,哆哆嗦嗦的應了一聲從床頭走過來就要攔我,我眉眼一瞪,怒目而視著她爆喝了一聲,“滾開!”那女生嚇了一跳,打了一個驚顫,眼神怯怯的,看著我的眼裏充滿了害怕,遲疑了一會兒,那女生還是讓開了位置。我抱著餘謙側身走過,大步流星的朝門口走去,快要出門的時候,就聽見黃毛男生氣急敗壞的聲音,“媽的,叫人,給老子去叫人!”我聽了也沒敢再裝了,立馬將餘謙放在門口,就拉著她一路狂奔,剛出了賓館,我就撞到一個人。我這會兒哪裏顧及得到其他,道了一句抱歉後就飛速的跑開了,隔了好幾米,我都還能聽見身後有一個罵罵咧咧的聲音,隱約間還能聽見其他的不像罵人的話。我隻當作那人是講了郴州的方言,所以也沒太在意。絲毫沒看方向,我幾乎是看見路就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餘謙終於跟不上我的步子了,一直叫我慢點慢點,我這才回神停了下來。剛停下步子,餘謙就跪到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後來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就低聲抽泣了起來。我有些慌了,手足無措的也不知道該幹什麼,煩躁的撓了撓頭,我求助的看向四周。這一看之下我就呆了,周圍的景物都很陌生,根據我的記憶提示,我是從來沒有來過這裏。頓時,我的心中奔騰過一萬隻草泥馬,要不是克製力極好,我幾乎想罵人了。與此同時,餘謙哭得更大聲了,幾乎快趕上嚎啕大哭了。我沒法,也顧不得自己現在在哪裏,就蹲下身子安慰著餘謙,話還沒說出幾句,餘謙就撲在我身上,一抱住我。我有些發愣,想推開餘謙,但又有些不忍,最後遲疑了一會兒我還是選擇了拍著餘謙的背安慰她。餘謙哭了好一會兒,聲音才小了些許。這時,我前方的天空一片緋紅,夕陽西下,璀璨的霞光映紅了半邊天,這景色好不美麗。隻是現在這樣的情況,即使風景再美我也沒心情去看,大概又過了幾分鍾,餘謙才止住哭聲。估計是反應過來此刻正抱著我,所以餘謙有些慌亂,連忙就鬆開了抱住我的手,微微瞧了瞧我,餘謙就低下了頭,囁囁嚅嚅著:“對,對不起,我把你衣服弄髒了。”我笑了笑,但沒笑出聲,“沒事,你要是還想繼續的話,我就把這邊的肩膀借給你。”說著,我便拍了拍右邊的肩膀,餘謙一愣,抬頭看我,眼眶紅了紅的,那被淚水洗禮過的眸子甚是清澈明亮。我本以為按照以往的慣性,餘謙會怪我取笑她的,但這會兒餘謙看了我好一會兒才道:“思文,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有些驚異,如果這也算好的話,那麼我隻能說這是我的舉手之勞。想歸想,但我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餘謙見我沉默,隨即又低下了頭,“思文,你知不知道這樣的你會讓我毫不猶豫的喜歡上的。”我一怔,目光裏充滿驚訝,餘謙估計是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笑著抬頭說她開玩笑的。我長須了一口氣,想說你差點嚇死我了,可是話到了嘴邊卻在觸及到餘謙那笑得很勉強的笑容時,又咽了下去。頓了頓,我改口道:“喜歡我有什麼不好的,我那麼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話說到這裏,連我自己都忍不住笑了,還真別說,這話從我口裏說出來真是怪,要是大炮在的話,一定會怪我搶了他的台詞。見我笑,餘謙也跟著我笑,隻是她不知道的是她這笑容苦澀,又難看。心疼的擦了擦餘謙臉上還沒幹了淚水,我柔聲道:“如果不想笑的話,那就別笑了。”餘謙聽了出奇的沒有逞強,說了一句好,我揉了揉她的頭,說回去吧,說著就將餘謙從地上拉起了起來。起身後,餘謙眨著淚眼問我這是哪裏,事實上,我自己也不清楚,便開玩笑的說還在郴州,果不其然的,餘謙笑出了聲,隨後她笑了一會兒就問我們怎麼回去。我說問路人吧,總會有一個知道怎麼去學校的路的,餘謙聽了有些沉默,我問她怎麼了,餘謙默了半天才說她不想回學校。我有些吃驚,下意識的就問出了為什麼,餘謙支支吾吾著,好半天才說出他肯定還會去學校找她的。這他我自然知道是誰,隻是這不回學校還能去哪,總不能現在就回杭州吧。一時間,我有些犯難了,想了想便問餘謙她在郴州還有沒有認識的親戚,或者好朋友也可以。餘謙搖了搖頭,但隨即又點了點,我剛要問是誰時,餘謙就說我算嗎?這下,我是真的無奈了,總不能讓餘謙今晚睡大街吧,最後的最後,迫不得已之下,我才提出去住賓館。餘謙驚訝的看著我,我立即意識到話裏有問題,便要解釋,驀地,餘謙笑出了聲,說她知道的,還說她不會誤會。我鬆了一口氣,就帶著餘謙兜兜轉轉找了一家離學校近的賓館。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那站台的男生看我的眼神曖昧不明,本來我是想問餘謙的意見的,但見她一直埋著頭,我也就沒有再問。進了訂好的房間,餘謙就不安的坐在床上,埋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可能是出於緊張吧,所以餘謙不安分的揪著自己的衣角。我也有些尷尬,見事情都安排了,就想跟餘謙說告辭,但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餘謙就支支吾吾的問我難道不好奇今天的事嗎。我一愣,為餘謙主動提及這件事而詫異,但沒多想我就說道:“好奇,但是如果你不想說的話,我就不會問。”我說得很認真,也確實是挺認真的,但餘謙聽了卻莫名的有些哽咽了,她瞧著我的眉眼裏帶著淚花,好半天,餘謙才哽咽出聲,“思文,其實你沒必要對我這麼好的。”我有些心疼,為這樣的餘謙心疼,所以在聽到餘謙的話後我不假思索的說道:“你值得。”餘謙微微一愣,看著我的眼裏透露著不可思議,但隨即所有的情緒都消失在眼底。其實,我說的沒錯,餘謙是值得別人對她好,她很單純,很善良,如同一張馨香的白紙,從裏到外都透露著親和。在郴州待的這兩年裏,我所認識的能夠談心的朋友為數不多,所以每擁有一個時,我都會倍加珍惜。同樣,餘謙也不例外,和她也認識快一年了,這一年裏餘謙一直都像一個妹妹,調皮,可愛,讓人疼愛。隻是疼愛歸疼愛,並不是男女之間的愛,而是哥哥對妹妹的愛。想到這裏,我就斂下眉眼,別過頭看向窗外,默了一會兒,我聽見我自己說,“那個男生是你男朋友吧。”我說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餘謙聽了自然能分辨出話裏的區別,她詫異抬頭問我,我怎麼知道。我輕笑了一聲,說:“小歉,你知道嗎?其實你就是一個傻瓜,你以為你那點心思能瞞得住我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和他在一起並非情願,對嗎?你是為了我,對嗎?”話雖是問句,但我已經十分肯定了,在看見餘謙和黃毛男生在一起的那一刻時,我就非常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