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暗日,山崩地裂,傾盆大雨,洪水洶湧……
高樓倒塌,哀鴻遍野,再偉大不可一世的人,在此刻都渺小得如同螻蟻,為了一絲生存機會,掙紮、禱告……
原本寧靜、安穩的世界,在破曉時分,轟然一下,陷入末世之災!
在搖搖欲墜的明宇大殿上,一男一女背對背地被捆綁在中央石柱上,男的英俊偉岸,女的美麗妖嬈,在成千上萬雙虎視眈眈的眼睛注視下,這對男女沒有露出一絲畏懼,反而含情脈脈、了無遺憾地凝視著對方。縱使周遭已經岌岌可危,但這對男女眼裏隻有彼此,這份情意早已超越了生死。
無需開口,濃烈的眼神交彙中,這對男女早已訴說完了衷腸,隻待以死來挽救天下太平,這是這對男女為這個世界做的最後一件事,即使這個世界不曾寬容過這對男女。
成千上萬的明宇派弟子,高舉著槍,呐喊道:“殺!殺!殺……”喊聲震天,卻還是淹沒在世界毀滅之聲中。
明宇派的宗主—李濟安,負手背對他們立於宗位前,他保持這個姿勢已經很久了,沒有人看得到他此刻的神情,也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沉重地、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閉了閉眼睛,眼角不知不覺滑落下兩顆清淚,待再次睜開時,他已是一臉堅決,他思慮、權衡了許久,才痛心下了這個決定,他不能再思考下去了,他怕自己會動搖。
他轉身掃向眾人,然後悲痛的目光在那對男女身上停留了一秒,便別開臉,看著淅淅瀝瀝落下來的石塊,舉起右手,重重往下一揮,“行刑!”
話落,頓時響起了無數槍聲,同時,他也老淚縱橫,“對不起,琨弟!為了世界安寧,大哥隻能對不起你了,希望你不會怪我!”他的心愧疚、悲痛不已。
被綁在柱子上的這對男女,全身被機槍掃射成了螞蜂窩,鮮血汩汩流著,他們用最後一絲力氣牽住對方的手,定格在他們臉上的不是恨意,而是最美麗、最溫暖的微笑。
這對男女死了,搖搖晃晃、即將塌陷的殿堂瞬間穩定下來,以此為中心,寧靜再次擴散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全世界雖然已滿目瘡痍,但安定了下來。
雨停了,天亮了,山穩了,地也平靜了……這一切,卻是用生命和愛情換來的。
“宗主英明!宗主英明……”明宇派的兄弟們齊刷刷地跪在地上,一手觸地,一手杵著槍支,齊呼道。
李濟安目光呆滯地看著他們,然後一言不發地走下台階,蹣跚、踉蹌地走出大殿,剛到殿門口,他再也忍不住了,扶著殿柱嚎啕大哭起來,腦中浮現出他和這對男女往日相處的一幕幕,回憶越深,他就越悲戚,越無法控製自己。
“宗主,您還好吧?”一抹稚嫩,卻剛毅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他慌忙抹去淚水,故作鎮定地轉身看著男孩,這個男孩才剛十二歲,目光鷹銳有神,身子直挺挺的,不苟言笑地看著他。
“君豪,讓你查的事查得怎麼樣了?”李濟安問男孩。
這個男孩叫杜君豪,是明宇派最小的戰士,小小年紀就備受李濟安的器重。
“我找到女嬰的下落了,請宗主跟我來。”杜君豪回道。
李濟安輕點了一下頭,便隨他而去。
A市,孟家,傭人們正整理著災後狼藉,孟邦政和夫人劉婉柔正在哄被災難嚇得哇哇大哭的寶貝女兒,他們使盡了渾身解數,都沒能將他們的女兒哄乖,反而越哄她越哭得厲害。
“老公,還是叫周醫生來看看吧?儷樺再這樣哭下去,我的心都要碎了。我們就這麼一個寶貝,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我也不活了,嗚嗚嗚……”說著,劉婉柔用紙巾擦著眼角,哭起來。
這次天災,別墅被毀了,公司也損失慘重,家中傭人死的死,傷的傷,這麼一堆破事,已經鬧得孟邦政頭大了,現在女兒和夫人又鬧過不停,他簡直煩透了,不禁大聲吼道:“都別哭了!”
這一聲吼,女兒和夫人都止住了哭聲,砸吧著大眼睛看著他。
他意識到自己態度有些過了,便坐在她們娘倆之間,一手摟抱一個,柔聲安撫道:“都別難過了,隻要世界不滅,隻要天災不來,我們的日子很快就會恢複到以前的,你們要相信我,好不好?”
劉婉柔倚靠在他的肩頭,露出笑容,“我相信你,老公。好在我們一家三口都沒事,這比什麼都重要。”
才剛五歲的孟儷樺是聽不懂這些的,她忘了剛才天災降臨的害怕,摟著孟邦政的脖子,甜笑著道:“爹地,我生日的時候,你給我買洋娃娃,好不好?還有,我要仁傑哥哥來幫我過生日。”
孟邦政寵溺地輕刮了她的鼻頭一下,和藹地笑著點頭。
這時,一個傭人連滾帶爬地出現在他們麵前,氣喘籲籲地指著外邊道:“先……先生,外邊……外邊來了一個可怕的女人,我們趕也趕不走,她非得要見您,還說,如果您不去見她,她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