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國棟一直戰戰兢兢地站在謝榮豪的身後,自從得知自己手下一個分局的局長,將謝書記的兒子抓緊了警局,嶽國棟便知道今天的麻煩絕對小不了。
倘若不能給謝書記一個滿意的交代的話,甭說鄒毅了,就算是自己的烏紗帽,恐怕也保不住啊!
然而眼下,當嶽國棟順著謝天舜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的時候,臉上不禁又露出了更加疑惑的神色。
這……這不是上次珠寶店綁架案的時候,勇敢救下唐小姐的那個年輕人嗎?
怪不得他敢動手打謝書記的公子,敢情是有唐家在身後為他撐腰啊!
這下嶽國棟徹底拿不定主意了,原本他以為,隻要將動手打傷謝天舜的那個小子嚴加懲治,就能夠消除謝榮豪心中的怒氣,然而現在看來,事情恐怕更加棘手了。
一邊是尚海市的一號領導,一邊是尚海市的第一富豪,兩邊誰也得罪不起啊!
嶽國棟緊張得手心直出汗,然而歐陽羽卻仍舊一副十分坦然的樣子。
麵對謝榮豪的質問,歐陽羽不緊不慢地說道:“是他先帶人打我的,我隻不過是正當防衛而已。”
“哦?天舜,是這麼回事嗎?”謝榮豪又看向自己的兒子。
剛剛等候審訊的或死後,謝榮豪就已經編好了應付父親的說辭,就見他刻意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眼中含淚說道:“爸,你可千萬別聽這小子信口開河啊!我……我今天隻不過是去騰龍大學找朋友踢球,結果比賽還沒開始,這小子就帶人把我攔了下來,說我是東方大學的,沒有資格在他們騰龍大學的操場上踢球……我當時氣不過,就和他理論了幾句,隨後便被他打了……”
“不爭氣的東西!”謝榮豪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他打你,你就不會還手啊?”
“我……我……從小父親就教育我,打架不是好孩子,我一直銘記於心,所以沒有還手……”謝天舜有些尷尬地解釋道。
“嗯……”
謝天舜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繼而看向嶽國棟道:“老嶽啊,既然事情的來龍去脈已經搞清楚了,希望你這個當局長的,一定要公事公辦,依法處置啊!”
雖然謝天舜說得大義凜然,但有耳朵的人都能聽出來,他是在向嶽國棟暗示,要嚴厲處罰歐陽羽。
嶽國棟知道,歐陽羽之所以敢動手打謝天舜,肯定是有唐家的人在給他撐腰。
倘若能幫這小子開脫一下的話,說不定他一高興,能夠當著唐龍海的麵幫自己美言幾句。
到那時候,即便謝榮豪扒了自己身上這身警服,自己也能夠在唐氏集團謀得一個好位置啊!
當然,謝榮豪這邊還是不能輕易得罪的,畢竟他是當今尚海市的一號領導,理應小心謹慎才是。
嶽國棟猶豫了半天,字字斟酌地說道:“謝書記,我覺得僅僅憑令公子的一麵之詞,未免有些有失公允。為了穩妥起見,我覺得還是先派人去騰龍大學調查一下,尋找到更多的目擊者,這樣才能夠做到有理有據嘛!”
沒錯,嶽國棟打出了“拖”字牌,這樣兩邊哪邊都不得罪。
然而謝榮豪卻是不容置疑地說道:“還調查什麼?事實就擺在你的麵前,我兒子都被人打成這樣了,而且行凶者也已經承認動手了,你還有什麼可調查的?依我看,這件事情必須從快從嚴處理,免得這些害群之馬繼續威脅社會的治安!”
嶽國棟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覺得,雖然謝榮豪這邊不斷給他施壓,但唐龍海那邊,能不得罪的話,最好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於是,嶽國棟斟酌片刻,小聲說道:“這個……呃……謝書記,我們還是先了解一下情況,然後再下定論吧……不過請謝書記放心,我們絕對會秉公執法,公平公正地處理此事,絕不會偏袒任何一方的。”
謝榮豪沒有料到,嶽國棟竟然敢違背自己的意思,心說反了你了?連我堂堂一號領導的命令都幹不從,難道你想上天不成?
生氣歸生氣,但謝榮豪也隻能選擇隱忍,畢竟他和嶽國棟不屬於一個係統,倘若過多幹涉的話,勢必會讓人覺得,自己有越權的嫌疑。
現如今,四年一次的領導班子選舉馬上就要開始了,倘若在這關鍵的時候,被人抓住了什麼把柄,勢必會影響到未來的仕途。
官場就如同一盤大棋,一步走錯,滿盤皆輸啊!
想到這,謝榮豪點點頭說道:“也好,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