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吹打在宋美豔那瘦弱的嬌軀之上,令她忍不住連連打顫,但頭腦也因此清醒了許多。
眼看就要到家的時候,宋美豔突然發現,一個高大健碩的身影,站在前麵的巷子口,一動不動,猶如一座石碑。
難道……有人攔路搶劫?
西郊這一帶的治安一直不怎麼好,尤其夜幕降臨後,更是各種犯罪高發期。
宋美豔立刻停下了腳步,準備繞道從另一條路回家,然而就在這時,她仿佛覺得,前方的那個黑影,竟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
在體內酒精的作用下,宋美豔最終還是壯著膽,小心翼翼地繼續朝前走。
走到那人麵前的時候,宋美豔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就見此人身穿一身看上去十分高檔的名牌西裝,但身上滿是血漬,與泥濘夾雜在一起,看上去十分狼狽。
在往臉上看,更是青一塊紫一塊的,辨認不出原本的模樣。
然而這還不算什麼,最最令宋美豔感到觸目驚心的是,對方目光呆滯,就那麼一動不動地站在那,仿佛被人抽走了魂魄似的。
見對方始終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宋美豔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繞過他。
然而,當她走到那個人切近的時候,卻是驚訝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這……這不是女兒的那個同學——歐陽羽嗎?
他怎麼會在這裏?
“歐陽同學,歐陽同學,你……你怎麼了?”宋美豔皺著眉頭,小心翼翼地推搡了歐陽羽一下。
然而歐陽羽卻仿佛受到了多大的衝擊力似的,兩眼一番,轟然倒地!
這下可把宋美豔嚇壞了,趕忙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探了探他的鼻息和脈搏,發現他隻是昏迷而已,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不過,看著歐陽羽那滿身的血跡,宋美豔仍然不敢全然放鬆,看了看左右,發現巷子裏並沒有其他人,索性將歐陽羽從地上抱了起來,背在身上,吃力地朝家的方向走去。
別看宋美豔隻是一個女流之輩,但身上的力氣卻是大得很,這也與她這麼多年以來吃苦耐勞的生活閱曆有關。
宋美豔此時心裏隻堅定著一個信念,這孩子是女兒的同學,又給了女兒一份收入不菲的工作,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見死不救!
然而對於歐陽羽這個大塊頭而言,宋美豔的身體,未免還是顯得薄弱了許多,沒走出幾步,她便腳下一個踉蹌,連同歐陽羽一起,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雖然胳膊和膝蓋都磕破了,但宋美豔並沒有放棄,使出渾身的力氣,再次將歐陽羽背在身上,一步一個腳印地超前方走去。
然而此時此刻的宋美豔,恐怕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就在她背著歐陽羽吃力前行的時候,小巷另一邊,一個身披風衣的年輕女子,幽然站在一處破屋的房頂,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切。
見宋美豔背著歐陽羽走出了小巷,走進了對麵的小區,風衣女子這才長出了一口氣,繼而拂袖離去,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仿佛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
宋美豔好不容易將歐陽羽背回自己的家中,將渾身滿是血跡的他,放到了自己幹淨的床榻之上。
很快,宋美豔又打來一盆熱水,用一條嶄新的白毛巾蘸著,小心翼翼地為歐陽羽擦拭著臉上的血跡。
“怎麼搞成這樣?”宋美豔一邊擦,一邊不住地皺眉頭,心說他隻是一個大學生而已,為何會被打成這個樣子?而且看他這副模樣,顯然傷得很重,卻為何呼吸和心跳都很有力,仿佛隻是睡著了一樣?
隨著歐陽羽臉上的血跡被擦拭幹淨,宋美豔這才鬆了口氣,因為她沒有在歐陽羽的臉上、頭上發現任何的傷口。
也許是別人身上血,濺到他的身上吧?不過打架總歸是不好的……
宋美豔一邊想,一邊扶著歐陽羽坐了起來,試圖脫掉他那滿是血漬和泥土的西裝外套。
然而就在這時,隻聽得“哎呦”一聲,歐陽羽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歐陽同學,你醒啦?”宋美豔驚喜地問道。
雖然睜開了眼睛,但歐陽羽的神智還沒有完全清醒,雙眼空洞洞地直視前方,口中喃喃地說道:“水……我要喝水……”
“別著急,我這就給你拿水!”
宋美豔將歐陽羽的身子往床頭的方向扶了扶,將自己每天晚上睡覺的枕頭墊在他的後背之上,令他不至於倒下去,這才匆匆返回客廳,拿起暖壺,倒了一杯溫熱的白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