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生(1 / 2)

1950年趙家莊,位於山東省某縣,所處位置比較偏僻,是一個不大的村子。50年代,趙家莊村子裏大多數住戶基本都是住的破舊的土坯房,房頂上多用茅草覆蓋,很少有磚瓦房。隻有村子中間有一大戶人家住的是青磚四合院,那是本村的地主趙老大的家。趙老大原名叫趙振堂,但村裏人一直背後叫他趙老大,時候久了,倒很少人記得他的大名了,而他的弟弟趙振廷,順其自然的人稱趙老二。趙老大其人自小因家境優越,又依仗本人生的高大,在村子裏飛揚跋扈的,人人見了都躲著他。而他的弟弟趙老二就不同了,雖然同樣是生在地主家庭,趙老二生性敦厚,一向對人和氣,凡村裏人有用的他的地方,他無不盡心而為。趙老二讀過書,也寫的一手好毛筆字。村裏人逢年過節,或者家裏有娶媳婦辦喜事的,按照習俗都是要貼對聯的。趙老二因為一手好字成了村裏的能人。村裏人都窮啊,貼對聯是習俗,可買對聯就舍不得了,村裏有這麼一個會寫的,而且還樂於為村裏人免費寫,這讓趙家莊的村民無不慶幸,慶幸村裏有這麼一個好好先生。在趙家莊村東頭,有個小小的還算整齊的四合院房子,那是趙老大的弟弟趙老二的家。趙老二生性老實憨厚,在父母相繼去世後,趙老大迫不及待的和弟弟分家,家裏所有大部分財產和寬寬大大的老宅都落在哥哥趙老大名下,而趙老二帶著老婆和兩個女兒搬到了村頭這個小院子裏。對此,忠厚老實的趙老二毫無怨言,父母不在,長兄為父,趙老二自小接受傳統家庭教育,對哥哥的話向來是言聽計從。七月,炎炎夏季,沒有風,空氣似乎也不流動,酷悶的令人幾欲窒息。趙老二的小院裏,戴了眼鏡一臉斯文的趙老二焦急的在門外來回踱步,還不時的用大蒲扇扇幾下。房間裏他的妻子張氏正痛苦的掙紮喊叫,原本俊秀的臉龐因痛苦已經變了形,嘴唇幾欲咬破。村裏的接生婆李大娘在一邊喊著:“用力,用力。。。”一邊順手呼啦一把臉上的汗甩到一邊:“偏偏選這麼個日子生,這麼熱,這不遭罪麼。待會完事得多給兩毛錢。好了,好了,露出頭來了,再用力。。。”“哇!”隨著一聲嬰兒的啼哭,屋裏屋外的人都鬆了一口氣。不一會,梳著一個發簪的瘦小枯幹的李大娘抱著一個粉嘟嘟的嬰兒出來:“恭喜二當家的,一個俊閨女,接生了這麼多孩子,還沒見過這麼水靈這麼俊的小妮子唻。”趙老二接過孩子一瞅,這個孩子確實水靈,剛出生的孩子,頭發居然又黑又亮濃濃密密的,臉蛋子粉嘟嘟胖乎乎的,不像她前兩個姐姐,一出生時皺巴巴的。“唉!"趙老二這一聲歎息是既喜又有點遺憾。本來他已經有兩個女兒了,這次巴巴的盼著媳婦能給他生個兒子呢,可惜,事與願違,這次又是一個丫頭片子。可看看懷裏的孩子,胖乎乎粉嘟嘟真是惹人憐愛,又讓人不由得心生喜歡。“他二叔,沒事了,那我該回去了。”李大娘看著趙老二,嘴裏說要走,腳卻紋絲未動。趙老二是個明白人,自然知道李大娘是在等賞錢。順手從兜裏掏了五毛錢遞給李大娘:“辛苦您了,這麼熱的天。”李大娘慌忙說:“我沒帶零錢,您還是給個正好吧。”一般李大娘給人家接生一個孩子,人家都是給一毛錢,也有給一毛五的,那是生男孩家給的,從來沒有給五毛那麼多的。趙老二又把錢推回給李大娘,笑眯眯的說:“不用找,都給您,這麼熱的天,還真多虧了您。謝謝您了,過幾天我再給您送紅雞蛋去。”李大娘接過錢樂的眉開眼笑,一邊往懷裏揣一邊說:“他二叔,你真是個大好人,按理說,我都不該要您的錢。你看過年的時候你給我們寫對聯,娶媳婦的時候你給我們寫喜聯,你都沒跟我們要過錢,我這。。。。”趙老二抱著孩子往外送她說:“都是鄉裏鄉親的,我也就會寫那倆字,以後您用的著,還盡管來找我。”到了門口,李大娘擺手不讓他繼續送:“回去吧,記住。天再熱,你媳婦也得穿長衣長褲,不出滿月,不能洗身子,不能洗頭,不能見風······哦,你瞧我,又嘮叨了。你媳婦都生過兩個了,這些你們都該知道,那啥,我走了,你好好照顧著吧。先給你媳婦煮兩個雞蛋,燒碗紅糖薑水。我走了。”送走李大娘,趙老二抱著孩子回到屋裏,妻子張氏滿臉是汗虛弱的躺在床頭,看丈夫抱著孩子進來,張氏眼裏咕嚕嚕的眼裏就要掉淚:“我真沒用,又生了個閨女。”趙老二把孩子抱過去放在妻子身邊:“你說啥呢,你看咱三妮多俊。不管生兒子還是生閨女,隻要大人孩子平安就好,你不知道,剛才我在外麵多害怕。這一段時間,咱這因為難產大人孩子殤了的不少。幸好老天保佑你們母子平安。”聽丈夫如此說,張氏情緒方才好轉,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意:“那,你給孩子起個名字吧。”趙老二略一思忖:“就叫金雲吧。咱大妞叫趙金娥,咱二妞叫趙錦繡,咱三妞就叫趙金雲。你看咋樣?”張氏微笑點頭:“金雲,金色的雲,這個名字吉祥,喊著也順嘴。唉,不過,這幾天要辛苦你了,家裏老人不在了,咱大嫂我看也指望不上,這兩天·····”趙老二笑道:“你放心好了,這兩天我伺候你。我現在就去給你煮雞蛋做飯去。”窗外,樹梢動了動,遠處大團烏雲迅速向這邊密集過來。沒一會,方才還陽關明媚的天空,瞬間就黑了下來,頃刻間狂風大作,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一個女人多苦多難的一生就此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