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蘭寧不用轉身都知道說話的人是誰。
她的老師,賦予她新生的姓名的老師,安知曉。
“老師……”倏然轉身,安蘭寧下意識地勾勒出溫和笑容,“沒想到你也來了。”
她以為,以安知曉的地位,不會出現在這裏才是。
這裏全是她們這年輕一輩的女人,也不知道冷家這宴會是怎麼安排的,竟然還要男女分座。
老師?
眾人眼裏不禁閃過驚訝。
他們現在才發現,原來安蘭寧竟與安知曉有這樣的關係!
沒想到燕京那樣的小地方出來的女人,居然還能認識到安知曉這位公爵夫人,真是奇怪!
不少人在心裏嘀咕著,隱隱有些羨慕嫉妒恨。
這和搭上霍逸霆不一樣,成為安知曉的弟子,說明本身是有一定才華的。
在這個時候,這些人才真真正正地把安蘭寧看在眼裏,而不是看她背後代表的人。
察覺到這一點,安蘭寧有些詫異。
原來,安知曉這位公爵夫人在華京竟有這樣的影響力!
那為什麼,之前她回Z國竟是那麼困難呢?
這個念頭從腦海中一閃而過,安蘭寧的注意力很快就轉回到之前安知曉說的話,“老師,您剛剛說您來回答我,你知道了什麼?”
她一邊說著,一邊看向紀悠悠。
紀悠悠的神色有些疑慮,透著一股驚疑不定,眼裏晦暗難明,和安知曉相對。
安蘭寧敏銳地察覺到,她們之間似乎在交流著什麼。
“沒什麼,隻是想說悠悠大概是發現你握槍的樣子很像某個人吧!”眼裏閃過一抹追憶,安知曉輕描淡寫道,很快就把話題轉到槍聲上,“你們這是發生什麼事了?我是聽到槍聲過來看看。”
她沒說的是,她一聽到這槍聲就有一種預感——是安蘭寧開的槍!
果然不出所料,開槍的人就是安蘭寧。
她來得早,還能看到安蘭寧開二槍,那決絕的姿態,那凜立的背影,真有幾分那個人的氣度,卻是多了幾分柔軟,少了幾分冷豔。
難怪會讓紀悠悠出現那樣的神色……
紀悠悠小時候在那人身邊待過一段時間呢!也算是收了個好徒弟!
聽到安知曉的話,紀悠悠的神色有一絲放鬆,而安蘭寧卻是沒有注意到,隻當安知曉口中的某人是指霍逸霆,“我是他教出來的,當然像他了。”
至於槍聲,安蘭寧坦然笑道,“那倒成了我的不是了。一時間沒有注意到,竟影響到你那邊了。不過是教訓一些沒有分寸的人罷了。”
沒有分寸的人?
圍觀的人紛紛把目光投向跪趴在地的夏語清,她的腿中彈受傷,隻能匍匐在地,那姿態看起來相當不雅。
她能感覺到投注在身上的種種目光,簡直要羞愧而死,甚至連喊痛都忘了,隻覺得現在要是給她一把刀的話,她絕對會殺了安蘭寧以後再自殺!
似乎終於想到自己受傷的問題了,夏語清猛地抬頭,大喊一聲,“快!我受傷了,送我出去!”
她實在不想再待在這裏了!
安蘭寧拿著那柄手槍,簡直就像是拿著免死金牌似的,完全不給人反應的機會,隻要不順著她就要開槍,真是混賬!
夏語清恨不得安蘭寧馬上去死!
但很快,她就冷靜下來。
安知曉的出現讓她可以確定,那些長輩其實一直都在暗地裏看著他們的表現,所以槍聲一出,就有人出來了。
隻是沒想到那個人會是安知曉,而安知曉竟然與安蘭寧有這樣的關係,也是出人意料。
但那又如何?
安蘭寧在她身上做的事擺在那裏,她不信元帥沒看見!
抱著這樣的想法,夏語清原本羞愧得彎下來的腰瞬間直了,“來,帶我去治傷!”
她本來還想著留下來看安蘭寧倒黴,但想到自己的臉和腳,還是治傷要緊,趕緊離開才是正事。
夏語清鬧的這一出,卻是惹來一句:“我有說你可以走嗎?”
說話的人,是安知曉。
她抬眼,看著所有的人,目光清冷如水,“所有的人都給我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