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飯在外麵震耳欲聾的煙花爆竹聲中開始,劉爸心情很高興,拿出一瓶酒倒了一杯,又問劉誌陽:“誌陽也喝點吧”。劉馨婷瞪了爸爸一眼:“誌陽還小,怎麼可以喝酒,電視上說了,酒精對小孩發育中的大腦損傷是不可逆轉的”。劉爸跟媽媽楞楞的看著劉馨婷,他們很奇怪女兒現在對劉誌陽的關心跟疼愛。轉念一想這不正是他們所期望的嗎!
晚飯過後,媽媽收拾餐具,姐姐要幫忙,媽媽執意不讓姐姐動手,讓她跟劉誌陽一塊看電視去。爸爸難得閑下來,跟鄰居打麻將去了。
07年的春晚在倒計時中開始,劉誌陽依偎在姐姐身邊盯著電視,可思緒又回到了以前。千裏之外那個已經支離破碎的家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那個曾經他很陌生的父親現在不知道此時是不是正在賭博,那幾個從小玩到大的堂姐弟不知是不是也在看著春晚。劉誌陽從小就長得清秀,沉默寡言時間長了跟個女孩似得,很小的時候媽媽帶他去趕集,很多不知道的人以為他是個女孩,
從小上學回到家,除了跟那幾個堂姐弟玩,其他的同齡人他很少接觸,有時被他們欺負了,也不敢回家給媽媽說,說了也沒用,換來的反倒是媽媽訓斥自己。時間久了,劉誌陽養成了什麼事都默默地裝在心裏,有什麼委屈也不對別人提起。
歡歌妙語的春晚開始了一會了,劉馨婷發現坐在身邊的弟弟出奇的安靜,側過身看他,見他盯著天花板發呆著。劉馨婷早已經習慣了弟弟發呆時憂鬱的樣子,可每次看到依然會心裏一疼。她起身瞅了瞅廚房的媽媽,見已經沒人了,估計去鄰居家竄門去了,農村過年時大人們都喜歡竄門說說話。
劉馨婷挨著弟弟坐下,好看的眼睫毛眨了眨,猶豫了一下,握住了劉誌陽的手,劉誌陽感受著姐姐溫暖柔軟的小手,思緒回過神來,看著姐姐關切的眼神,會心一笑。另一隻手忍不住撫摸在姐姐的小手上把玩著,劉馨婷俏臉一紅瞪了一眼。劉誌陽看在眼裏說不出的動人,現在他已經不怕姐姐瞪他了,反正生不生氣每次都是以姐姐妥協。
劉誌陽一邊撫摸著姐姐的小手,一邊喃喃到:“姐姐,你知不知道,我從小到大,就數今年過年開心,而卻有個姐姐的感覺真好。”
劉馨婷美目流轉,聽著弟弟真摯的話語,心中愛憐不已。“以前什麼事那都是以前了,以後姐姐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劉馨婷安慰到。
劉誌陽看著姐姐溫柔的表情說到:“你怎麼可能會一直陪著我呢,過幾年你我都大了,到時你會嫁人,我也會結婚的”。想起前幾天街上有個女孩結婚,跟她從小到大的弟弟在他姐姐離開家門的瞬間忍不住流淚。劉誌陽以前是獨生子女,無法理解姐弟或兄妹之間那種血濃於水的親情,他剛才說出那話純粹是看電視或者小說裏姐弟長大後應有的結局。
再說那麼遙遠的事情劉誌陽還真沒想過。人就是這樣,很多事我們總覺得來日方長,離自己還很遙遠,可往往時光轉眼即逝,如你上學時想著什麼時候可以畢業再也不受老師家長的管控,什麼時候跟家人一塊去旅遊一次,在我們還沒有好好準備時很多事驀然回首發現已經遠去。
劉馨婷楞楞的看著這個弟弟,心中一酸差點掉出眼淚,輕輕的好似自言自語又好像對劉誌陽說:“弟弟,你以後乖乖聽我話,姐姐保證一輩子不會嫁人的,永遠陪在弟弟身邊。”
很多年過去了,07年除夕夜的春晚到底什麼內容,劉誌陽早已經忘記,隻記得那年煙花別樣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