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順著指尖滴落,手指微微的發抖,趙梓杉凍得指甲發青,雙唇打顫,醉意全無。她看著前排季晴添的背影也在雨中搖搖晃晃,長發完全被打濕,好幾次都快站不住了,而此時一陣該死的冷風更是吹得人牙齒打架。
油畫係的幾十號新生,都在這場瓢潑大雨中集體受罰站軍姿,她看著身邊的雷小蕾撅著嘴,眼睛腫的像倆桃子,也分不清她臉上流的是雨水還是淚水,隻覺得即可氣又可憐。
話說當時,雷小蕾跟著宮娜和趙梓杉先下了樓,而寢室樓外,是黑著臉的赫連栩,他看見這姐妹三個就語氣嚴厲的說:“說沒說過雨停就集合?知不知道什麼叫待命?”雷小蕾卻不知死活,張口就接話:“那我們也不知道雨什麼時候停啊。”看出赫連栩隨時可能會發作,宮娜急忙用手扯了扯雷小蕾的衣角。
赫連栩看著眼前這三個酒氣滿身的女生,氣的直搖頭,他的額上挑起了青筋:“不知道雨什麼時候停就敢跑出去喝酒!而且是幾個女孩子,你們怎麼能……”
“不是不是!還有好多男生!孫曉雨,徐誌他們……”“你!”趙梓杉實在受不了雷小蕾的口無遮攔,她咬牙切齒的阻攔卻為時已晚。赫連栩心說這幫貪玩的學生可真是反了天了,如果不是女生,真想挨個揍一頓。
雷小蕾自知失語,低頭咧嘴,不敢看其他兩個姑娘的表情。赫連栩咬了咬嘴唇正要開口罵,卻聽見身後一句小聲的“報告”,他回過頭。
在看見季晴添的那一瞬間,赫連栩眼裏憤怒的火苗瞬間就被澆滅了,他膽怯的轉過頭,不敢多看她一眼,好像自己的神經意識稍有鬆懈,整個人就會被擊垮到連連喊“對不起!”,為了掩飾這一切,他用拳頭抵住下唇輕咳了一聲。看著眼前的赫連栩,季晴添刻意閃躲著視線,她肩上輕顫了一下,也轉過頭去,兩個人僵在那,誰也沒開口說話。目擊了整個事件的趙梓杉看出了端倪,她對赫連栩說:“教官我們歸隊了。”就連忙伸手拉住季晴添,招呼怯怯的宮娜和雷小蕾,往隊伍的方向跑去。看著四個姑娘跑遠,赫連栩這才長長的出了口氣,心想這次可真是攤上事兒了,之前誤把內衣帶子看成項鏈,讓人家姑娘當眾解下來交給自己,已經夠缺心眼了,這次更離譜,撞見她幾乎全身****,這簡直是攤上大事兒了!他不敢去回想自己剛才所看到的那一幕,一想起就完全無法冷靜,有種想把自己抽死的衝動。他緊緊閉上眼睛,拚命告訴自己鎮定,鎮定!深呼吸!然後才朝隊伍跑去。
因為雷小蕾說錯話的緣故,徐誌等人在軍訓期間不守規矩私自出校喝酒的事情敗露了。因此,油畫係全體同學,在完成最後一組拉練長跑後,被赫連栩懲罰站軍姿。
“我大蕾爺……可真是我大爺啊。”徐誌感歎,仰天歎氣。雷小蕾自感“罪孽深重”,而“酒友”們卻並沒有過分的責怪她,想到這,更是愧疚難當。季晴添上氣不接下氣,卻不忘哄著雷小蕾:“沒事,別多想,那麼多人一起去的,壓根兒也瞞不住。”雷小蕾卻越想越覺得是自己害苦了大夥兒,便開始哽咽,不一會眼眶裏就掉下了金豆豆,她嚶嚶的哭起來。
赫連栩一邊穩穩的站著軍姿,一邊說:“我知道還有很多同學沒有參與,覺得委屈,但是!”他忽然提高了嗓門:“多人遲到,你們還有什麼借口!這就叫做集體!如果各位不想連累其他人!就需要自律自重!都站好!”他嚴肅的說完,就陪著大家一起,筆直的站著軍姿。
季晴添聽著雷小蕾的哭聲,心裏很不是滋味,她知道關於“體罰”,自己沒有立場去怪教官,可一看見他,心裏就不舒服!之前,當著全班同學的麵讓自己把內衣帶子解下來,已經夠窩火了!今天又跑到女寢敲門,撞見自己一絲不掛!啊!她咬著牙拚命壓抑著想尖叫的衝動。這個陰魂不散的死教官!她抬起頭,皺緊眉頭,怒目直視著站在隊伍前的赫連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