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鋪子(1 / 2)

臨安城外三十裏。WwWCOM快馬揚鞭一個時辰,安步當車三個時辰。

城外三十裏有間鋪子,方圓三十裏隻有一間鋪子,是鋪子,也是誇它,茅草的頂,泥糊的牆,三麵牆,一麵門,沒有窗。門口一根杆子,一張髒了吧唧的白底黑字旗,就一個字,“食”。鋪內兩張方桌,門外兩張方桌,每桌配四張條凳,也不知是用了幾代的桌凳,破爛得可以,似乎輕輕一碰就會全部散架,不過桌麵倒是蹭光亮,不知道是擦得幹淨,還是太油的緣故。門內靠牆一座大灶台,烏漆得可以,要不是灶內火舌吞吐,還以為是堆煤疙瘩,灶上一口大鍋,養著半鍋水。白大門敞著,晚上幾塊大板搭拉著門。這便是該鋪子的所有家什。

有一個男人,普通的身材,普通的臉,眉毛不粗,眼睛不大,鼻子不挺,嘴唇不厚,擱哪都是一眼找不到的人,再平常不過。桌上一盞雪泡梅花酒。沒客人時一坐就是一。雪泡梅花酒,屬清酒,不似燒酒,入喉沒那麼辣。米釀的酒,清香,酒精少,口感柔和,摘之去年的雪梅,曬幹後拿蜂蜜儲存。要喝前取出,拿布袋裹之,懸掛於米酒罐中,十日後可飲,從早喝到晚也醉不倒人。

這個男人就是這家鋪子的掌櫃,也是夥計,也是廚子,姓楊,單名一南字。

遙遙走來一位老丈牽著一孩,老丈看著很疲憊,一身長衫舊得很,滿是黃塵,沒有補丁,隻是舊,並不破。花白的頭,花白的眉,無須。孩倒很精靈,兩隻大眼睛撲閃撲閃,也不話,看著好像隻有三、四歲,卻沒有本該有的蹣跚。

“店家,店家!來碗清水麵。“老丈牽著孩坐到鋪子裏的桌邊。

“好。”

“再來個碗,要幹淨點。”

“好。”

“店家,問你個事兒”,老丈咳嗽了下,“咳,這兒離臨安城還遠嗎?”

“三十裏。”

“哦,也不是很遠。”老丈掏出一條手絹擦拭著桌子,“這桌子有點油膩啊”

“清水麵來了,再給您老一個碗。”

“這麵比桌子幹淨,嗬嗬。”老丈慢慢悠悠的把麵分了點到碗裏,又倒了點湯,把麵裏唯一的一根青菜夾到碗裏,自己在大碗裏夾了一根麵,細細嚼著,半晌,輕輕的,“少爺,您請。”

這時孩才起筷吃起來。

感情是主仆,還以為是爺孫。楊南心裏想到。這老仆倒是細心的很。

“店家”,老仆又咳嗽了會,“咳咳,你這清水麵,卻和別家不一樣。”

“哦?”

老仆清了清喉嚨,“你這麵,看著沒有什麼油水,卻有點淡淡的香,這是為何?”

“哦,我用生薑刷過鍋。”楊南頭也不抬悠悠的。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有趣,有趣哈哈,咳咳咳咳。”老仆一笑就咳嗽。等待孩把麵吃完,從袖子裏掏出一錠碎銀子,輕輕的放在桌上,“希望還有機會能再吃到店家你做的麵。告辭。”罷,牽著孩往臨安城走去。轉眼,就沒了身影。

還是雪泡梅花酒,簡單,不用加熱著喝,楊南喜歡一切看似簡單卻又不簡單的事,或物。

噠噠噠,三匹大馬飛奔而來。揚起的塵土,都快把旗子撲倒。

“喂!子!有沒看見一個老頭帶著一個孩過去!”話之人,黑麵虯須,濃眉大眼,背著一把鋼質九環刀,觀其刀身厚,刀背上九個鋼環,刀尖部平,不朝前突,刀柄略細彎度較大,柄後有刀環,環上係一紅綾。“喂!子!和你話你沒長耳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