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屠戶雖然很納悶但是看兒子整天活蹦亂跳能吃能睡的也就沒放在心上。直到今天鄭屠戶早上剛殺了頭豬一家人忙活了一上午中午都睡了午覺,迷迷糊糊的聽到放豬下水(內髒)的房間裏穿來吧唧吧唧咀嚼的聲音。
那時候農村土狗多,鄭屠戶就尋思著這是有土狗跑到家裏來糟踐東西了,於是一陣惱火抄起案板上的殺豬刀就往放下水的房間裏摸去。但是一進門打眼一瞧看見的情景把他嚇得腦門上登時就起了一層虛汗。隻見他家狗蛋正蹲在放著內髒的盆子邊兒吧唧吧唧吃的正香呢!
狗蛋當時在捧著一塊豬肝啃的帶勁,一聽見門口有人抬臉看去正和鄭屠戶看了個對眼。隻瞧他一臉的血汙還有些內髒的殘渣掛在嘴角。一看是鄭屠戶嘴角一咧露出個瘮人的詭笑,低頭繼續一口接著一口的撕扯手裏捧著的豬肝,鮮血唾液流了滿懷。
當時鄭屠戶就炸毛了,知道這是撞邪,趕緊把媳婦叫醒。狗蛋他娘看了看當時就吐了,鄭屠戶撒丫子就來找隔壁村找爺爺給看看這到底是怎麼了!爺爺是出了名的道士,十裏八鄉有個撞邪碰鬼的都來找爺爺整治。
爺爺一聽這麼個情況二話回去拿了幾樣東西就要出門,我纏著要去爺爺也沒拒絕但是嫌我走得慢讓鄭屠戶抱著我。鄭屠戶還是有膀子力氣的,抱起我來不費勁,我們爺仨就一陣風的往鄭屠戶家裏跑。到地方一看狗蛋已經被他娘綁在了殺豬用的石凳上,此刻聲嘶力竭的叫喚,那聲音簡直不是人發出來的、
狗蛋我見過,肉乎乎的和個球似的,長得非常想他爹。但是到了院子裏再看此時的狗蛋我都險些認不出來了,哪裏還有原來的樣子,皮包骨頭的簡直瘦脫了形。現在又是一臉血汙牙尖嘴利的仿佛惡鬼降生一般。而且我隱隱約約的看著狗蛋的臉上有團黑氣,模糊著不時露出的竟然是另一張麵目可怖的臉!
狗蛋他娘一看爺爺來了一下就哭了
“沈大叔你可來了,快看看俺家狗蛋吧這是咋了!俺看他剛才瘋了似的想跑,沒招了就把他綁起來了。”
爺爺擺擺手讓大家保持安靜,讓鄭屠戶把平時殺豬用的刀拿出來攥在手裏,衝著被綁起來的狗蛋大聲喝道:
“嘚!哪裏來的餓死鬼,托生也不看準地方!不好好投胎到陽間來幹什麼!還不快滾!看我把你大卸八塊剁了喂狗!”
殺豬刀本來就是大煞驅邪之物,再加上鄭屠戶長期殺豬身上帶有濃厚的殺氣百鬼不侵,所以配合在一起倒也是驅鬼神兵。鄭屠戶說著就作勢要砍,這時候一團黑氣湧動哆哆嗦嗦的從狗蛋的身體裏抽離出來。爺爺趁機捏著一道黃符,手腕一抖就把黑氣吸了上了,隨後食指和中指夾住符紙一撮就燃起了一道火苗把餓死鬼魂飛魄散了。
爺爺說沒事了,狗蛋這是被餓死鬼霸住了身子,把身體裏的養分都吸沒了。現在他身體太虛,趕緊送醫院打兩瓶營養液,去晚了也會有危險,其他的就沒什麼大礙了。鄭屠戶也不敢耽擱,抱著狗蛋就往醫院跑。事後還給爺爺送來了一根豬腿兩瓶好酒算是點小意思不成敬意。
後來狗蛋醒了爺爺問他之前都幹什麼調皮的事了,狗蛋才支支吾吾的說一個星期之前和幾個小夥伴跑去山上玩,看到不知道哪家沒燒幹淨的紙錢就又點了一次,回家之後就變成這樣。至於剛才生吃豬肉的事情一點也想不起來了。想來這是紙錢吸引了過路的餓死鬼,正好狗蛋小陽氣弱,所以附身上去才有了後來的事情。
雖然當時我年紀小但是狗蛋滿臉血汙的樣子實在是太駭人了,還一度給我的童年造成了陰影,好長一段時間還做關於他的噩夢,所以我的印象比較深刻。
餘老板這症狀和當年的狗蛋很像,會不會也是餓死鬼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