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是各種為林夕顏辦手續,然後是各種化驗。跑了好些趟我快累虛脫了,手術也終於要開始了。
手術室在五樓,作為陪護我在外邊兒等著。在一樓二樓的時候還沒怎麼覺得,但是一出了五樓電梯我就感覺一陣濃重的血腥氣撲麵而來。
並不是手術產生的那種真的腥味,而是一種出自於啊飄的不幹淨的氣息,緊接著我感覺鐲子有點燙,艾瑪這是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孽畜要來衝撞我?
手術室門口等待著的男女可真不少,神態也是各式各樣。有一臉風平浪靜顯然經曆過幾次無所謂的、也有哆哆嗦嗦臉色蒼白的。還真是眾生百態。
林夕顏等著的時候也有點慌張,抓著我的手攥的死死的。而我就一個勁兒的恨鐵不成鋼的說教,罵她不愛惜自己。林夕顏自知理虧,低眉順眼的也不還嘴。
大廳除了有很多人之外,當然還有很多“那個”。都是些小小的孩童,看起來活潑可愛,我就不過多形容了,直接裝作看不見就好。
小孩子也都挺可憐的,可惜還沒見識過人間的美好就成了阿飄。更難過的是入不了輪回連重新做人的機會都沒了。
我反倒同情起林夕顏肚子裏的孩子來了。他媽的!孩子可是無罪的啊!沒本事生他媽的你們自己爽的時候幹嘛去了!墮胎一次可知孽障有多深,沒有現世報也有來世報等著你們,閻王的生死簿上可都一筆一劃寫得清清楚楚。
對我來說醫院壓抑的氣氛和感覺是常人無法想象的。偶爾有小孩子的哭聲炸響實在是太驚悚了!不一會我的心裏就開始發毛。
陪診過程中醫生就開始數落我,說女孩要愛惜自己啊,小心以後影響生育。我也就默默的停著,附和說是是是,好好好。畢竟也是頭回陪人墮胎,雖然孩子不是我的,但是這種牽腸掛肚的感覺真是不怎麼好受。
林夕顏被推進了手術室,坐在門口的過程中看著來來往往的人,還有掠過的道道黑影心裏異常煩躁,幹脆拿出耳機來聽歌。
這時候我感到腳上蘇蘇麻麻的,低頭一看是個挺可愛的小家夥。其實鬼恐怖片裏的鬼怪都是為了嚇唬人而存在的,造型上往往會誇張一些。真實的小阿飄就沒那麼驚悚了,和正常小朋友無異,就是稍微有點涼、。
墮胎下來的小孩子不管有多小都會在醫院裏慢慢的生長,一般成長到嬰兒大小就停下來,或固執留守或煙消雲散,結束悲慘短暫的一生。
我淡定的衝小家夥兒笑笑,看見他咧嘴哭了,雙手死死抓住我的褲腿來回的蕩,隨後轉瞬不見了。奇怪的是不光這一個,滿大樓的靈嬰竟然一同消失了起來!這一下子醫院裏竟然也靜得出奇!
我尋思著是有啥更牛逼的修行者把他們嚇跑了?但是回頭一看走廊裏空空蕩蕩啥都沒有。真是奇怪!他們不能是害怕我而逃跑的吧,沒想到我這道法精進了這麼多都有這麼大的威力了!哦嗬嗬嗬嗬,一時間還有點沾沾自喜。
手術室裏邊忙碌得很,人一個接一個的進,也一個接一個的出,簡直就像工廠流水線。出來的姑娘無不麵色死灰,坐在輪椅上由於麻藥的勁還沒過去都低頭昏睡。用天眼一瞧陽氣像熱氣一般從頭頂紛紛溜走,本源更是搖曳飄忽流失的太厲害了。
大約有個二十幾分鍾林夕顏就被推出來了,耷拉著腦袋不省人事。護士喚我上來把她抱到病床上去安置好。隻看著平時還咋咋呼呼的一個女瘋子此時一點棱角都沒有了,蹙著眉頭無意識的揮動手腳。
林夕顏叫我的名字,我走上前來把她的手腳都藏進被窩裏,姑娘一把把我拽得死死的。含糊不清的嗚咽
“沈狐,疼......”
聲音不大,可是聽得我的心都要碎了。
緊接著姑娘就哭了出來,平躺著眼淚都聚集在了眼窩裏,我一隻手被她拽著,一隻手反關節的全身上下摸紙巾給她擦淚。
林夕顏一直沒睜開眼,心裏難受肚子還疼。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就這麼沒了。念叨了不一會竟然全身緊張起來,身體上弓痙攣把我嚇了一跳!
“有個小孩看不見臉,背對著我一個勁地哭,害怕我害怕!”
一聽這話我倒吸一口冷氣,封了她的頭頂陽口為她凝神,同時把鐲子退下來給她帶上,還一遍又一遍的邊撫摸姑娘的臉邊輕聲安慰。
幻想,那是幻想,乖乖的,睡一覺就好了。
艸,不了個是吧,那麼難見的靈嬰也被我碰上了?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