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簡陋的小木屋外,一位滿頭白發的老者對著站在門口的清秀少年揮了揮手,“小五過來。”
少年緩緩地跟著老者後麵,默默看著那有些佝僂的背影,十五年,呆在這個小村莊已經整整十五年了,要離開了嗎,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傷感了。
跟著老者一直往被列為禁地的後山走去,走在崎嶇的山路上,少年幾次差點摔倒,而老者,雖然走得很慢,卻走得很穩。走了小半天,在少年有些喘氣,滿頭大汗的時候前麵的老者停下腳步。
少年擦拭了下額頭上的汗水,跟著老者停下腳步,向前看去。這裏是一處懸崖,在最前方有一小山丘,山丘的下麵有一處高大石門。山丘上長滿了雜草,石門上布滿了灰塵,想必也有些年限了。
“小五,跪下。”老者緩慢轉過身,那一向慈祥的臉上這時滿是嚴厲。少年有些發愣,有些不太情願,似乎沒有從老者的變化中反應過來。老者看了看少年的模樣,想了想,走了兩步,來到少年麵前,輕拍了少年的肩膀,在少年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聽著老者在耳邊的話語,少年看向石門的眼神從疑惑到驚愕,再從驚愕到恍然。少年聽完後,一步一步來走到石門前。想用去摸石門,手伸到一半又收回來了,後退幾步,看著眼前高大的石門,曲腿,跪下,毫不拖泥帶水。
重重往下一磕頭,抬起頭來,額頭已有些微微發紅。緊接著又是一磕頭,似乎比第一次還重,少年再次抬起頭來,額頭已有些血跡。還沒用完,第三磕頭,這次磕下去久久沒有抬起頭來。
老者在不遠處靜靜看著,沒有打擾未抬起頭來的少年。許久,少年抬起頭,臉上額頭留下的血和不知道什麼時候流出的淚交融在一起,一滴一滴的滑落,弄花那少年原本有些英俊的臉龐。
看著石門發呆的少年在老者的呼喊中回過神來,“走吧,回去了。”少年最後看了一眼石門,快步跟上了老者。在少年離開之後,石門中間底下的縫隙中伸出一小節泛黃的繃帶。繃帶微動,山丘上的雜草無風猛烈晃動起來,仿佛有股強大的力量將要爆發,短短幾息,那節繃帶又縮回了石門內,一切回歸平靜,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在回來的路上,老者沒有向去的時候一言不發,反而跟身邊的少年聊起來。“小五啊,明天就離開這裏了,你以後還會回來嗎?”少年想了想“會的,一定會的。”說完少年想轉身想後看去,盡管知道走到這裏已經看不到,但還是不由自主的想看看那個方向。似乎早已洞悉了少年的想法,在少年身體開始轉動的時候,一隻幹枯的手掌擋住了少年的身子,巨大的力量,讓少年沒辦法轉過身。少年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老者,沒有說什麼,繼續前進。老者也沒有說什麼,兩人沉默的一路走回了村子。
深夜,少年那間簡陋的小木屋內老者的身影突兀的出現,老者來到少年床邊輕輕拍醒了還在熟睡中的少年。少年睜開朦朧的雙眼,模糊看著了老者的身影,剛準備說些什麼,老者卻比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同時另一隻手迅速抓住少年的胸口。
恍然間,少年感覺自己懷裏被塞了一個東西,回過神來自己卻滾到了斷河邊,河邊靜靜地停靠著一小船。清醒一下,還未來得及細看懷裏的小木箱,耳畔隱約傳來老者有些急促的聲音,“走,去鎮北鎮。”
不在打量,抱起小木箱少年連滾帶爬的衝上小船,抓起船槳猛的劃起來。少年是老者帶大的,一直都很聽老者的話,對於老者說的話他都信,他相信老者不會害他。今天老者有些不同以往讓少年心中有些不安,少年奮力地向對岸劃去,耳畔似乎還在傳來催促自己的聲音。
還記得幾年前,還是個孩子的少年拉著老者的手指著村子旁邊的河問道:“村長爺爺,那條河叫什麼名字啊。”老者摸了摸孩子頭慈祥的說到:“那河,叫斷河。”
之後老者喃喃道:“以前這河不叫斷河……”老者之後還有話,當時身為孩子的自己並沒有聽,已跑到河邊去了。
沉浸在思緒中的少年並未注意到離小船稍遠的水流湍急,而小船周圍水流平緩。
“小五,當心點。”老者把快到河邊的小孩拉了回來,河流湍急,不時還會掀起波浪。
終於劃到了對岸,早已筋疲力盡的少年下船時一個不慎直接摔倒在河岸邊,昏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