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改好了,他再在裙褂裏頭縫一張保平安的符紙,這樣就能萬無一失了。
“好。”事不宜遲,眼看著馬上就要到二憨子的頭七了,我得趕緊的把這花給改了。
這東西,說難不難,說容易卻也不容易,而且要改的能蒙的過對方的眼睛,實屬不易,我隻能是拆了縫,縫了拆小心翼翼的做著。
錢通吃過午飯,進來察看的時候,我們兩人還對著之前的花比對了半天,最後好不容易繡了一朵神似曼陀羅的富貴花。
“錢通,你說這二嬸子想幹什麼,她是不是就想著讓我小妹給她兒子陪葬?這花可是通往地獄的死亡之花。”我不明白,村裏的人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歹毒了。
小妹還不滿十五,她們卻忍心讓小妹陪葬。
“這些村民隻怕也是聽了某些的人的攛弄。”錢通說著,便掏出了一張符紙,滴上了他自己的血,又把符紙折疊成了三角形的,交給了我,讓我一會兒就縫製到胸口的位置。
“我想,這村裏人的變化,應該跟山上的那個神婆有關係,而且,段淩越出去之後,到現在都沒有再回來,應該是出事兒了。”我說著抿了抿嘴,雖然想要保持冷靜,但是還是忍不住哽咽了一聲。
錢通歎了一口氣:“如果那古廟後頭的邪骨咒是山上的神婆下的,那麼隻怕我不是她的對手,如今我們隻能是靜觀其變,索性,段淩越如今已經是陰魂,她也不能拿段淩越怎麼樣,我想如果段淩越真的在她的手中那麼她一定隻是把段淩越給困住了。”
“嗯,但願如此。”我說著伸手撫摸了一下繡好的裙褂,遞給了錢通。
錢通看著裙褂若有所思,如今我們是被動的,她們深不可測,又躲在暗處我們就如錢通說的,除靜觀其變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她們總是會出招的,我們就見招拆招就好了,放心,我不會讓你出事兒。”錢通說罷,伸出手拍了拍我的手背。
我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心裏卻極為歉疚。
若是那個時候聽錢通的話,那麼大家就不至於落到這個境地,隻是,如果是那樣,那麼腹中這孩子便是留不下的。
想到這,便越發的憂慮,一整天都魂不守舍,到了深夜,依舊是輾轉反側無法入眠,最後索性起身坐在床上,卻隱約聽到院子裏有腳步聲,我輕輕拉開簾子朝著窗戶外頭看,發現是一個無比佝僂的身影。
“死命婆?”我在心中默默的念叨了一句。
而死命婆也朝著四周看了看,我趕忙將簾子的一角放下,就留著一個縫隙。
隻見她朝著四周看了一圈確定沒有人發現之後便,朝著我家的水井走了過去,這後院的水井已經枯了很多年了,也不知道死命婆這是往那井裏放什麼東西。
“啪嗒。”突然一聲急促的推門聲響起,錢通直接就從他的房裏衝了出去,他總是表麵上給人一種對什麼都無所謂的感覺,但是關鍵時刻卻極為認真,想必他應該是無時無刻不在注意著這個家裏的情況。
死命婆的身體僵了一下,但是,畢竟是見過許多世麵的人,依舊是處變不驚。
“你還不睡啊?”死命婆淡淡的問道。
“阿婆,這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都這個點了,你怎麼還不睡啊。”錢通說罷,便看向了死命婆的手。
此刻死命婆的手上好像還拿著什麼東西,錢通望著死命婆便嚴肅的說道:“婆婆,我父親和您好歹也算是有些交情,有些話,有些事兒我並非全然不知,隻是未出人命並不想深究。”
死命婆看著錢通,卻並沒有說話,在後院那昏暗燈光的照射下,死命婆臉上如死灰一般。
“你讓我們進村,並非是想救丫頭,而是,想要她的胎吧。”錢通望著她。
被錢通一語道破,所以死命婆便凝了凝眉:“既然你已經看破了,我便也不隱瞞,她的胎我要定了。”
“我若不答應呢。”錢通死死盯著死命婆。
死命婆則是平靜的回答道:“這由不得你們不答應。”
“你?”錢通瞪著死命婆。
死命婆則是搖了搖腦袋:“那些人不是好對付的,鬼胎隻是她們給我的“獎品”,我這把年紀了,也抵不住鬼胎的戾氣。”
“那些人,你指的是什麼人。”錢通追問。
死命婆抿了抿嘴,目光卻朝著上方抬了抬,說了一句讓人不明所以的話:“看,那月亮好像都染上了血,大限將至,大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