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裏頭的肉,可是神婆給我的,說是每天吃一點,不出一個月,我一定能懷上。”她說完,不由得頓了頓,銳利的眼神盯著我:“念言,那些藥引子,該不會是被你給吃了吧?”
她的表情有些難看,麵部的肌肉都稍稍的有些扭曲了,強壓著怒火。
“對不起,我太餓了,所以就?”我趕忙跟她道歉。
是我不對,沒有問過她就直接把肉給吃了,還害的父親和小妹在這被她教訓了這麼久。
見我承認了,劉寡婦便鄙夷的撇了我一眼,惱怒的說:“你吃什麼不知道言一聲麼,那東西不僅貴的要命,而且,神婆說了,不是拿錢就能買的到的,你說,你要怎麼賠償我。”
應為太過於憤怒,劉寡婦的聲音依舊提高了八度。
父親趕忙過來勸,拉著她的手好聲好氣的說,明天在去山上求一個藥引,而劉寡婦卻甩開父親的手,扭頭就就進了房間。
大聲的嚷嚷著說是這日子沒法過了,她如今都快奔四十的人,要是再懷不上的話,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孩子。
說道激動處還大聲的哭了起來,我心中有愧,便想進去再安撫劉寡婦,結果裏頭的哭聲卻是戛然而止,緊接著就傳來了父親的嚷嚷聲。
“招弟,快去把你福伯叫過來,你媽暈倒了。”父親慌亂的叫著,我一看還真是,劉寡婦倒在了地上,父親正吃力的把她抱上床。
福伯是我們村唯一的醫生,村子裏哪家哪戶生了病都找他瞧,他要是瞧不好,這才會去鎮子上。
招弟一頭霧水,抬腳正準備朝院子外頭走,就看到死命婆出外頭進來了。
她昨晚消失了一夜,直到現在天都黑了才出現,這麼長的時間,究竟是去了哪裏,隻怕隻有她自己知道。
“婆婆,您總算是回來了,怎麼出去也不說一聲呢,我們都急死了。”錢通快步走了過去。
死命婆卻是擺了擺手:“我人老了,一早就醒了,所以就出去轉一轉,誰知道迷路了,所以到這個時候才回來。”
死命婆顯然是在撒謊,因為,那被子都是之前小妹疊的樣子原封不動,她昨晚根本就沒有睡覺,而是直接出去了。
她這麼說,無非就是不想要跟我們坦白她去了哪兒,做了什麼。
錢通聰明的很,從她的隻字片語之中,早就已經聽出了問題,隻是,既然死命婆是有意想要隱瞞我們,我們直接追問,那肯定是沒有用的。
“阿婆,那您先幫我看看劉姨吧,我突然暈倒了。”我知道死命婆是懂醫的,趕忙讓她幫幫忙。
死命婆聽了也沒有回絕,而是跟著我走進了父親的房間。
劉寡婦已經躺在床上,並且,蓋好了被子。
父親聽我說死命婆懂醫,便立馬讓死命婆幫忙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我想應該是那壇“方子”對劉寡婦太重要了,她一時氣火攻心,所以就昏了過去。
死命婆將手指頭搭在劉寡婦手腕上,過了不一會兒,便對父親說:“她這是懷孕了,體虛引起的昏厥,你們要小心,給她弄些溫和進補的東西,先補補身體。”
“您,您,您說什麼?”父親驚得瞪著眼睛,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死命婆笑了笑說:“恭喜了!應該有兩個多月了。”
“哎呀,真是祖宗保佑啊,我終於有兒子了,我終於不用做絕戶了呀。”父親開心的眼中都有些泛淚光了。
他心心念念的盼望了十幾年,終於是如願以償。
“我這就去燉雞湯,我這就去。”父親高興壞了,匆匆忙忙的就跑出了房間,還讓小妹立刻去福伯那買一些安胎的中藥回來。
外頭黑漆漆的,我讓錢通陪著小妹一塊兒去了。
死命婆看著錢通的背影,默默的走出房間,朝著後院去了。
我則是進廚房幫忙,父親就連殺雞都是哼著歌兒的,我的記憶中,從未見過他如此開心過。
隻是,那劉寡婦跟李全福的關係似乎有些複雜,那孩子是不是父親的還是兩說。
“念言,你真是福星,你一回來,我們家就要添丁,隻是以後你跟你媽說話,要注意一些,她畢竟懷孕了,你讓著她點兒。”父親一邊扒拉著雞毛,一邊叮囑我。
他似乎忘記了,我也是一個身懷六甲的孕婦。
“好。”我看著他樂不可支的臉龐,點著頭,答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