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弟凝眉看著父親,想必現在她對父親更為失望,父親明知道二憨子身體不好,可是為了那幾萬塊錢還是把招弟嫁給了他。
“唉,我們去晚了,這錢他們也不收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錢通撇了一眼地上的箱子。
那箱子是段淩越帶來的,那個時候我還以為裏麵就隻是換洗的衣服,沒有想到居然是錢。
“不要錢?不要錢,我們還不用還給他們了。”父親一聽說二憨子家不要錢,開心的眉開眼笑的。
身體也不自覺的朝著那箱子的錢挪了過去,他蹲下身,摸了摸箱子的邊緣,便說道:“這麼多錢,放在這箱子裏,隻怕是不安全,要不然這樣吧,先放在我房裏,我給你們看著。”
“不用了叔叔,我們自己能看。”錢通說罷,直接把箱子拎起,朝著我的房間走去。
父親的臉上帶著尷尬的表情,咳嗽了一聲,便說,後麵的房間他現在就去收拾,一共三間,夠我們這麼多人住了。
我點了點頭,他便去了後院,而劉寡婦卻一手拿著一個新型的手機,一手拎著她粉色的小包就準備出門。
還隱隱約約的聽到,她對電話那頭的人說什麼,老地方,等著她之類的。
“嗬嗬嗬,討厭,你啊,就是油嘴滑舌。”她嬌嗔的說著。
目光掃到我和招弟之後,才稍微的收斂了一點,對電話那頭的人說道:“就先這樣了,我馬上過去。”
說完,她掛斷了電話。
我看著她,故意問道:“天都黑了,你這是要去哪裏?”
“跟你幾個嬸子約好了了打麻將。”她說完,又頓了頓:“小言啊,我好歹也是你的後媽,你就算不叫我媽,那以後至少叫劉姨,這不過分吧?”
“當然。”我衝她勉強的笑了笑:“劉姨,要不然今晚我跟你一起去玩一玩。”
“不用,你看看你,現在肚子都這麼大了,走起路來多不方便,就在家裏好好休息。”她說完,就好像是逃跑一般的跑出了家門。
父親收拾好了後頭的房間,讓我帶錢通他們過去休息。
我和段淩越,錢通則是和陳雅靜,死命婆便是一個人一間,這樣房間剛剛好。
安排好大家,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我到大廳倒水的時候,發現父親已經在房間裏呼呼大睡了,而那劉寡婦卻還沒有回來。
我隻是把前門虛掩了一下,便回到後院睡覺。
段淩越坐在床邊,眉頭緊縮,似乎是在思考什麼,就連我進去了他都沒有反應過來。
“你怎麼了,怎麼出去了一趟就一直憂心忡忡的。”我坐到了段淩越的身邊,問他。
“我覺得,那個人家裏有種奇怪的氣息,我總覺得他死的不尋常。”段淩越好像是在回答我的問題,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語。
“不尋常,怎麼不尋常了。”我也覺得其中應該是有問題的,隻是父親也說了,那二憨子的身體本來就不好,所以,可能是我們多慮了。
“沒事兒,應該是我想的太多了,早點睡吧,你現在不能累著。”段淩越擁著我躺下,輕輕的拍著我的肩膀,就好像是哄小孩兒一般。
我則是蜷縮在他的懷裏,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
第二天,外頭傳來了吵鬧聲,還有哭聲此起彼伏,我跟段淩越都被吵醒了,看了看時間,現在才不過七點。
也不知道這一大早究竟是什麼人來家裏了,隻是那哭聲卻好像是招弟的,讓我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趕緊的從床上下去,由段淩越扶著,直奔客廳。
客廳裏,來了好多人,就連村長都在這,還有一些村裏的長輩,都聚集在我的家裏。
二憨子的母親此刻正拽著招弟,她的眼睛通紅,腫的就如核桃一般,臉上的淚痕都還沒有幹。
“嬸子,你怎麼來了?”我看到她有些意外,之前,她已經同意我們帶走招弟了,現在怎麼又找上門了。
“我來這,當然是帶我的兒媳婦回去的。”她現在,居然又一口一個兒媳婦的叫招弟。
“錢我們可以給你,現在就給你。”我說罷就要轉身去後院拿錢。
可二憨子的母親卻不幹了,直接衝著我擺了擺手,激動的說道:“二憨子都死了,我還要錢做什麼,現在我就要帶這丫頭回去陪我們家二憨,讓二憨走的安心。”
“什麼?不行,你不能帶招弟走。”我連忙拽住招弟的另一隻胳膊。
招弟淚眼汪汪的看著我,父親則是坐在一旁抽著旱煙,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