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驚的忍不住叫了一聲,隨即低下頭去,發現原來是那老太太死死的拽著我的手腕,我連忙收起了驚慌的表情,俯下身詢問老太太有什麼需要。
老太太張著她那幹裂的嘴唇,因為聲音實在是太小了所以我根本就聽不清,於是又把耳朵貼的近了一些。
“別再,別再拍我的頭,別再拍我的頭,好疼,好疼!”老太太的聲音顫抖著,一字一頓的說著話。
我聽了卻是愣了一下,看向了老太太的腦袋,怪了,她的腦袋上什麼都沒有啊,怎麼會說別再拍她的頭?
“救,救,救我。”老太太說著便張開那晦暗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我,那眼眸中寫滿了懇求。
不過我仔細的查看了一下這老太太的病例,這上麵寫著,老太太有妄想症,經常會出現錯覺,於是就對老太太說道:“老太太,沒有人拍您的頭,您好好的休息,睡著了就沒事兒了。”
老太太立馬的搖頭,一字一頓的說著:“我看到它了,我看到它了。”
老太太說著,抓我手的力氣就變得更大了,我立在那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隻是一個勁兒的勸說老太太沒事兒。
不過,我越是勸說她,她的情緒就越是激動,最後那心電儀器開始“嘀嘀嘀嘀”的起起伏伏,嚇的我立刻就按下了緊急鈴。
一分鍾不到,值班醫生就過來來了,給老太太檢查了一下之後,補了一針鎮定劑。
我看了一眼那醫生的胸牌,看到了他的名字“趙鵬偉”便立刻叫道:“趙醫生,這位病人她的情況?”
“你怎麼回事兒,你是不是把她給吵醒了?這位病人有嚴重的妄想症,巡房的隻要站在門口查看就可以了,你怎麼進來了?”趙醫生有些生氣,黑著一張臉看著我。
“我?”我上來的時候,周雪並沒有跟我說過這個情況,所以我就?但是,如果我如實的說,那就是把責任推到周雪的身上了,所以我隻能是低著頭一個勁兒的道歉。
趙醫生擺了擺手,示意我跟著他出去。
剛剛走出病房門,趙醫生就極為小心翼翼的將房門給關上了,他指了指走廊盡頭的幾個病房十分嚴肅的對我說道:“你注意一些,這裏的病人患的都是重病,所以你盡可能的不要吵醒他(她)們,影響他們的睡眠。”
“嗯,好,我知道了,謝謝趙醫生。”我連連衝著那醫生點頭。
那醫生也衝著我微微一笑,便轉身下樓了。
我歎了一口氣,拿起病例本繼續走到下一個需要巡視的病房,這一次是405,我立在走廊上,看了一眼病房裏的情況,裏麵除了均勻的呼吸聲外就十分的安靜了。
想到剛剛把那老太吵醒了,這一次我幾乎是躡手躡腳的進去,連續查看了七個病房,確定都檢查完畢之後,我便轉身準備下樓了。
“嘩啦啦。”
好像是什麼東西滾落到地上的聲音,我一愣,回過頭去,空蕩蕩的走廊裏就隻有我一個人,於是,抬腳就準備朝著樓梯口走去。
“嘩啦啦。”
剛一轉身,又是那嘩啦啦的聲響,這一次我回過頭之後就仔細的在地上找尋。
看了許久才看到了走廊的角落裏居然有一顆玻璃珠子,於是俯身,準備把玻璃珠子給撿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稚嫩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中:“那是我的。”
我一愣,抬起頭朝著聲源處看去,一個大約七八歲的小男孩,此刻就在離我三步不到的距離站著。
身上還穿著藍白相間的病號服,正眼神空洞的盯著我。
我立刻撿起玻璃珠子遞給了男孩,這男孩一看就是被病痛折磨了許久的,伸出接玻璃珠的手,如幹瘦的爪子。
他接過珠子,都不等我開口說話,扭頭就朝著走廊左側的最後一個房間跑去。
看著他還能跑的這麼快,我估摸著他的身體應該比其它的病人都要好一些,不過,有些奇怪,為什麼這個孩子的病例表我沒有看到呢?剛剛巡病房的時候,我也沒有注意到這個小家夥。
不過,我好像用了太長的時間巡房了,所以收好了病曆表,就匆匆忙忙的下了樓。
周雪已經在護士站的躺椅上睡著了,值班護士每隔一個小時就要巡房,所以,我絲毫不敢放鬆。
“嘀嗒,嘀嗒。”
身後的時鍾在慢慢的走著,我打著哈欠,靠在桌子上休息了一會兒就又上樓,一個晚上樓上樓下的走了好幾趟。
早上七點多,周雪才醒過來,看到我正準備去看最後一趟,她便打著哈欠問我:“怎麼樣?沒有什麼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