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想對著李春花這張陰狠的臉,我推說自己有些累了,想要睡一會兒,李春花卻指了指給我盤好的頭發,說什麼也不肯讓我躺下來休息。
並且還怪腔怪調的說,隻要我忍過了今天,以後多的是躺下休息的時間。
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心中狐疑的嘀咕著,看著李春花很是麻利的拉開了床頭櫃的櫃子,拿出了繡花針和一件袍子。
前幾天她坐在門口繡的就是這一件,這是藏藍色的袍子,看起來和“壽衣”如出一轍,李春花一邊繡著,一邊嘴裏哼哼哼的,唱著什麼。
“噠噠噠,噠噠噠。”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門外傳來了腳步聲,這種聲音是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門底下的縫隙處,也是一個黑影子閃了過去。
“誰,誰在外麵?”我問的時候有些激動。
李春花手中的針線一停,抬起頭看了我一眼:“瞎叫喚什麼。”
“李嬸,外麵有人。”我指著門外,黑影再一次從縫隙劃過,兩次都看的真真切切的,肯定不是眼花。
李春花隻不過撇了一眼門的方向,然後便嘴裏嘟囔了一聲:“真是陰魂不散啊。”
說完,她把手中的針線給放了下來,然後從口袋裏也不知道摸出了一包什麼東西,就朝著門底下的縫隙處灑了出去。
“呃呃呃,呃呃呃。”
這麼一灑,突然從外頭傳來了驚悚的叫聲,這聲音很尖銳,我一聽就認出來了,這聲音肯定是張秀蘭發出來的。
於是立刻條件反射的走到了門邊,準備擰動門把手。
而李春花卻是一個箭步向前,一把按住了我的手:“不能開門。”
“為什麼?為什麼不能開門,外麵是張秀蘭,你還說送她下山了,她怎麼還在這。”我有些氣惱,這個李春花果真是滿嘴的謊言。
“不是我不送她走,而是她自己吵吵嚷嚷,所以?”李春花說道這裏,我已經緊張的放大了瞳孔數倍。
李春花見我這副模樣,好像是怕嚇著我一般,把原本要說的話又給咽了回去,並且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撫道:“你放心,我不會讓她進來傷你的。”
“你殺了她對不對?”我的這句話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玩外蹦,牙齒因為發顫發出了咯咯咯的聲音。
李春花愣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議的眯著眼睛看著我。
“你有陰陽眼?不,你的八字雖然是屬陰,但是,絕對不是通靈的命格。”李春花嘀咕著,又抬起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我看著。
而我,之所以懷疑門外的人已經是死人,是因為門縫裏,透出的那股子寒冷側骨的氣息,和那隻鬼段淩越有些相似。
不過,段淩越身上隻有冰冷的寒氣,而外麵的人,還帶著一股刺鼻的消毒水氣味兒,並且空氣中都是受潮時才有的濕漉漉的感覺。
“還,還,還,給,給我。”門外的人含糊不清的喊著。
李春花凝眉,那皺巴巴的手再一次伸入了自己的口袋裏,然後抓了一把東西就朝著縫隙底下灑了出去。
“啊啊啊啊!”
門外的張秀蘭驚聲尖叫,李春花一臉解恨的表情。
我趁著李春花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門上的時候,迅速的將手伸入了李春花的口袋裏,結果還真的被我抓出了一包東西。
不過這東西卻並不是什麼稀奇的東西,而是半包泡過的濕糯米。
後來我才知道,這濕糯米其實是專門對付生人魂的,所謂的生人魂就是剛死沒多久,身上還帶著屍氣的魂魄,濕糯米可以打散她(他)們的陰魂。
“你幹什麼?”李春花回過神來,見我拿走了她的濕糯米,抬手就要過來奪,而我則是抓著這包糯米飛快的跑到了床的另一邊。
用商量的口吻對李春花說道:“李嬸張秀蘭夠可憐了,你別傷她,她到底要什麼你給她,村裏的老人說了,要是死後的最後一個願望得不到滿足的話,死者會死不瞑目的。”
“哼,死不瞑目?這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再說了,那東西,我已經不可能還給她。”李春花說的很是決絕篤定。
因為這張秀蘭要的不是別的,而是她那根被李春花給割掉的舌頭。
那舌頭如果是被李春花丟掉了,那麼肯定是腐爛生蛆,絕對找不回來了,不過李春花卻並不是把那舌頭給丟了,因為張秀蘭可以感覺的到,她自己的舌頭就在這棟老宅子裏,隻不過是李春花不願意還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