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的事情,也隻能是作罷了。
李嬸和孫大胖一前一後的下樓,房間裏就隻剩下我和孫瘸子的老婆,我知道她是張家村嫁過來的,名字叫秀蘭,比我大不了幾歲,我就叫她秀蘭姐。
現在,她正虛弱的躺在床上,目光有些渙散的看著窗簾後頭。
我想她應該是想要看看窗戶外麵的景象,所以為她拉開了窗簾,這裏個房間雖然有窗戶,但是窗戶外頭卻橫著釘了好幾個木板。
因為是被光,所以即便是拉開了窗簾也沒有陽光透進來,房間裏依舊是昏暗的。
“秀蘭姐,我給你量血壓,測心率。”我說著就準備轉身去自己的房裏拿儀器,這些東西還是我從市裏帶回來的,還好昨天就直接拎過來了。
“呃呃呃,恩恩額。”
張秀蘭見我轉身準備出去,就開始叫喚了起來,那聲音極為的微弱,就好像是一隻氣息奄奄的小貓發出來的聲音。
而且,她的表情和眼神在告訴我,她應該有話要跟我說。
於是,我就走到了床沿邊上,柔聲詢問張秀蘭,她是不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如果是就眨一眨眼睛。
張秀蘭立刻眨了眨眼睛,看來,她的意識還是比較清醒的,雖然病重又是個啞巴,但還不妨礙我跟她溝通。
“那,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如果是,你就再眨一眨眼睛。”我對張秀蘭說道。
出乎我意料的事情發生了,她努力的睜著眼睛不眨,看來不是因為身體不舒服,難道是餓了?還是想要上廁所?
就這麼一一的詢問了一遍,她都沒有給出任何的答案,並且她臉上的表情越發的著急了。
額頭上也冒出了冷汗,我給她擦拭汗水,她的嘴唇微微的張了一下,好像是要說什麼。
也就是這個時候,一股熟悉的腥臭氣味又湧進了房間裏,這種氣味兒,簡直讓人不能忍受。
而張秀蘭的一隻手,居然死死的抓住了我的手指,嘴巴又微微的張合了一下。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李嬸卻咳嗽了一聲,對我說:“她喝藥的時間到了,你讓開我給她喂藥。”
“呃。”昨天李嬸和孫大胖都說過,這喂藥的工作由李嬸負責,我也隻能是後退到床尾,看著李嬸給張秀蘭喂藥。
張秀蘭死死的抿著嘴唇,李嬸又是將她的下顎一捏,把藥全部灌入了張秀蘭的嘴裏。
張秀蘭的呼吸先是變得有些急促,但是漸漸的就安靜了下來,不出一分鍾就昏睡了過去。
“李嬸,這是什麼溫補的藥啊?能把方子告訴我嗎?”我好奇的看著李嬸,這中藥的氣味兒實在是太怪了。
“這個不是你該問的,你隻要做好份內的事情就好了。”李嬸陰沉著一張臉,就端著藥出去了。
這個李嬸,她們既然能自己照顧病人,為什麼還要找我來?
“秀蘭姐姐,秀蘭姐。”李嬸走了,我便輕輕的呼喚了好幾聲秀蘭姐,她卻已經是熟睡了,除了均勻的呼吸之外,這個房間裏就沒有其它的動靜。
我趁著這個空檔到了自己的房裏拿了儀器過來,給秀蘭姐量血壓,又測了一下心率,她的血壓很低,但是心率卻是出奇的快。
這讓我有些擔憂,想要下樓告訴孫瘸子,看看能不能讓他們帶著秀蘭姐去市裏的醫院做一個全麵的檢查。
孫家可以隨隨便便就拿出六萬塊錢請一個護理,進市裏做檢查的費用肯定也拿的出來。
可結果是,我還沒有出這個房間,就發現李嬸居然就坐在門外的搖椅上,手中還拿著針線也不知道繡著什麼東西。
“李嬸,你怎麼在這?”冷不丁的看到李嬸就在門外倒是嚇了我一大跳,剛剛去拿儀器的時候門外還沒有人的。
李嬸眼睛都不抬一下說道:“你不好好的看著病人,跑出來做什麼?”
李嬸這話裏分明有些責怪我的意思,估摸著以為我這是要偷懶,所以我趕緊解釋道:“李嬸,我覺得你們應該把秀蘭姐送到市裏的大醫院看一看,她?”
“你的記性真夠差的,之前說過的話,你是左耳進右耳出了對麼?你隻管看護好她就是了,其它的不用你管。”李嬸有些發怒,抬起頭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這讓我半張著的嘴,又無奈的閉上了。
沒錯,他們孫家是金主,我隻是被雇傭來的,他們都已經說了張秀蘭得了癌症沒治了,我再提出要給張秀蘭體檢什麼的隻會引起他們的反感和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