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就這樣被仲通王囚禁在了段府之中,整整三個月。
即使她武功蓋世,小小的幾個侍衛根本攔不住她,但是她再如何也不敢拿整個段府眾人的性命開玩笑,所以她並未踏出段府一步。
所有水弑閣的弟子也無法將消息送進來,這三個月以來,她每日的生活,不過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
天氣回暖,日日春陽高照,她倒也樂得自在,閑暇之時便坐在灑滿春日暖陽的院落之中,撥弄著自己手中的箜篌。
這日,仲通王正坐在自己的屋子裏為朝堂之事累心,似乎遇到什麼麻煩事情,他的眉蹙成一個川字。
連日來,他除了上朝的時間出門,其他時間都待在段府之中,一步都不曾離開,仿佛也和她一樣,被禁足了一般。
對於外界一無所知的朝歌,對他忙的事情也絲毫不知,也不感興趣,隻是,讓她擔心的,卻是外界漫天紛飛的關於二人同居的傳聞。
以宇文君彥的脾氣,若是聽說了這個傳聞,不知道會怎麼樣,又會怎麼想她。
藍瞳不知道怎麼樣了,有沒有吵著鬧著要找娘親,自出生開始,他就未曾離開過自己這麼長時間過。
她想知道的東西太多,可是,如今,她走不了,蘭妃似乎也無意救她出去,整整三個月,蘭妃並沒有采取半點行動,蘭妃的心意,她從來都讀不懂。
而自暗塵走後,也再收不到消息,也不知道暗塵回到了宇文君彥身邊沒有。
雜七雜八的事情在腦子裏流轉,朝歌手下的琴弦也變得急躁起來。
仲通王聞聲,疲乏之中抬起眸來,卻看見窗外的院落之中,她撥弄箜篌時模樣,無我無他,遺世獨立,仿佛世間的一切都與她毫無關係,似乎他永遠都入不了她的眼進不去她的心。
偏偏,這樣的她卻讓他莫名地著迷,小小的段府似乎有了魔力一般,吸引著他拋來一切,守在這宅子之中,即使有時候,一整天她都沒有跟自己說幾句話,可是仿佛她就靜靜地坐在那裏,也讓他覺得安心。
拋開這些煩人的政事,宇文通奕走出了房間。
“在想什麼?”他眼底有柔柔的笑意。
朝歌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卻是不淺不淡地搖了搖頭。
她的反應似乎在宇文通奕的意料之中,他並無半點不悅,繼續道“別太累著,今日是四月十五。”
仲通王聲音軟軟地提醒,以免她一時興起,忘記了時間,晚上承受不住毒性的發作。
朝歌無聲點頭,眸中卻閃過一絲奇異的光。
宇文通奕並未注意到她的眸色,繼續道:“明德王妃三個月的喪期已過,父皇也從昏迷中醒來,調養得差不多了,本王打算求父皇將婚期定下來。你覺得怎麼樣?”
朝歌抬了抬眼皮,毫無情緒起伏道:“但憑王爺安排。”
仲候皇的聖旨早就下了,反正反抗也是無用,何必再白費力氣。
得到她的同意,仲通王臉上的笑意更盛,可是,在看見她毫無表情的臉龐時,忽的,如同有一根針從他的心口處狠狠地紮了下去,細小卻尖銳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