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盡折磨的範閑忍受不住了,在林婉兒驚歎的目光下跳窗而逃。
這裏是三樓,窗口離地麵有近十米,當然這對範閑來說什麼都不算,但是要是有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視其為最瘋狂的舉動。
還好,阜通客棧在郊外,並沒有市井的煙火氣息,夜深了,這裏的人家大多都已經睡了,就算是沒睡也會因為黑燈瞎火而什麼都看不清,看不見。
好久沒呼吸過清閑的空氣了。
說實話,在政治上的勾心鬥角讓範閑實在有些煩了,在海上飄著的前幾天還覺得海風徐徐,實為一大美事,但之後卻感覺索然無味,肚子裏海鹽灌了三尺高,臉上被海鹽糊的更白,白如“雪人”。
走在大街上,可以稱為寂靜了。
就這麼向東走,沒有遇到吃糖葫蘆的小孩,也沒有慶廟中飄來的十分濃厚的香火味道,就這麼低著頭,走著,走著,依然走著。
因為他出來的方式有些奇怪,身旁沒有侍衛跟著出來,範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放鬆,肌肉放鬆,大腦放鬆,處處放鬆。
黑暗中的聖月光純潔無暇,這時的月亮很大,月光也因此而明亮,從遠處望著範閑會發現他變成了一個漂亮的小銀人兒。
腳下的圓石路變成了砂土,海灣的植被都不怎麼高,除了幾棵低矮的類似粽於葉的書之外,沒什麼能擋住月光照到大地。
風吹兒,水漂兒,誰家小童夜啼。
天哪邊,地哪邊,山窮水盡是哪邊。
刀未出鞘,便未斬雪域雕,更何況身非雪域。
“我曾經跨過山河大海,也穿過人山人海。”
“我曾經擁有著的一切,轉眼都飄散如煙。”
“我曾經像你像他像那野草野花。”
“敷衍著擁抱著努力著的平凡著。”
“我曾經毀了我的一切,隻想永遠的離開。”
“我曾經墮入無邊黑暗,想掙紮無法自拔。”
“我曾經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
“直到看見平凡才是唯一的路啊。”
沉默的唱著這首歌,沒有繼續中二的唱“向前走,奏傻走”,因為有個聲音打斷了他。
“原來哥你喜歡平凡啊。”
同樣是月光下的小銀人,可是長發反射出的月光似乎更美。範若若從月光中走了出來,似乎沒想到兄長會唱歌,而且還唱得……這麼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