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蘇語詩一邊往後退,一邊問話。問完之後,卻又開始後怕。
記得以前奶奶跟她講過,說走夜路,要是遇到背對著自己的人,最好不要去招惹,那可能不是人。
就在蘇語詩萬分恐懼之時,那人側過了臉,眉目如畫,清俊絕倫。
他說:“道法自然。道生,則掌萬物,淩天下。”
蘇語詩默默地念了幾遍,這分開的意思她都明白,合在一起就有些晦澀難懂。
她正想上前問個明白。
才剛踏了兩步,便身子一淩空,急急下墜了。
“啊——”
蘇語詩躺在床上,突然睜開眼睛,捏了捏手心,竟都是冷汗。
“怎麼又是這個夢。”
之前的片段總是上演,還能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是後麵的懸崖和白衣人,卻也總是出現在這個夢裏,這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窗外已經微微亮了,她平緩了一會兒後,就看著天青色的紗帳賬頂發怔。
她來這個聞所未聞的朝代已經半個多月,如今是她這具身體的娘親和哥哥,要帶她回家。
語言理解能力,似乎是這具身體帶給她的特殊力量,所以她可以跟這裏的人正常交流,而不是還要裝啞巴。
這半個月裏,她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大定朝的丞相,自己的母親是丞相夫人。
她的名字叫做蘇流月。
原主人的記憶,她隻有一些零星的片段。娘親已經接受了她失憶的事實,還跟她說了許多以往的趣事。
可是,她不想知道,也不想去記住。
雖然另一個世界的她,很普通。但是那裏有她存在的意義,如果她突然消失了,或者在那個世界死了,她的家人會如何?
她不敢想象,自己的父母失去她,白發人送黑發人……
她閉上雙眼,淚水從眼角流下,直入耳鬢。
這是一件,光想,就很殘忍的事情。
蘇語詩晃了晃腦袋,倏地起身,草草穿好衣服,頭發未束,就出了房門。
天已經亮了,樓下大堂裏,隻有零星幾個吃早點的人。
突然,蘇語詩雙眼驟亮,直直地看著一個方向,扶著欄杆的手,因為力道過大,指尖都發白了。
她深吸一口氣,然後下了樓。
大堂裏幾個男人的戲謔聲,如風過耳,她隻是向著那個方向走去。
須臾,她在那人身旁站定,踟躕了片刻,有些幹澀地說:“道法自然。道生,則掌萬物,淩天下。”
白辰此時已經放下了手裏的粥。麵前的女子約莫十三四歲的年紀,生得倒是很漂亮,隻是……
他瞥了一眼大堂中的人,有幾道不懷好意的視線膠著在女子的身上。
白辰重新看向麵前的人,感覺不到一絲道法。
心下思忖之後,他回道:“此言深意難解,鄙人才疏學淺,難以參透。”
蘇語詩微赧,“哦,打擾了。”
原本遇著一個陌生人,她不該如此莽撞的。隻是這人穿著一襲白衣,坐在這裏,從二樓看去,竟像是外頭鍍了一層銀光。
不過,靠近了看,又覺得隻是一個普通公子罷了。
大約也就是長得稍微比別人好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