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前塵清絕獨悵然(二)(1 / 2)

褚琋很鄭重的上了三炷香,而後又規規矩矩的磕了三個頭。

“四嬸,我來看您了。”褚琋磕完頭也沒立即起來,而是對著那畫像說起了話,“今年夫餘來犯,我與和茗兩個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和茗是九皇叔的徒弟,不過現在是未婚妻子了,她是我見過的最會帶兵打仗的姑娘,當然了,這也是因著我福薄沒瞧見您當年的英姿不是?您……”

褚琋絮絮叨叨的說著,卻突然被褚郗敬打斷了,“你剛說老九的徒弟叫什麼?”

褚琋有些不滿自己被打斷了話,隻回了一句:“和茗。”

“生辰?”

“平泰四年五月十六,似是……夜半的時候。”

隻聽了那前半句,褚郗敬的臉色已是大變,他闔眼思量了許久,才對褚琋道,“你離那丫頭遠著些。”

“怎得了?”褚琋不解。

褚郗敬瞥了他一眼,“天機不可泄露。”

褚琋一撇嘴,擺明了是不相信,朝著那畫像又磕了三個頭後起身,才對褚郗敬說,“四叔,您這話說得太沒意思了些,這天機都泄了一半了,哪還在乎多一句?”

褚郗敬看著那畫像,沉默良久後終隻是道,“若不是洛洛總是掛心你,我才懶得理會你是死是活。”

“死活?”褚琋哈哈一笑,“四叔這話說的,難不成我還會死在和茗手上?”

褚郗敬的臉色不變,隻是重複道:“離她遠些。”

難不成是怕自己與和茗會有什麼旁的關係?

褚琋皺起眉毛:“四叔,您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與阿茗隻是好友而已。”

褚郗敬突而笑出了聲來,他掃了褚琋一眼:“好友?男女之間有的是愛恨情仇,哪來的什麼紅顏至交?”

這一眼像是把褚琋看透了一般,讓他張了半天的嘴良久後才合上。

“我與您說不清楚。”

褚琋最後隻說出了這麼句話來。

“是你自己都瞧不清自己的心思。”

褚郗敬如此回他。

褚琋又是沉默半晌,良久後苦笑,隻餘下一句:“隻恨卿生遲。”

言罷,褚琋長歎一聲,滿目悵然走出了禪房。

褚郗敬看著他的背影,直至他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才去關上了門,複回到蒲墊上端坐,瞧著眼前香塵嫋,似自嘲一般道:“洛洛你瞧,當年你給他取了個與我相近的名字,卻不想爺旁的好處他沒學得,這情之一字,他倒是學了個十全。”

他這邊話音方落,剛剛褚琋奉的三炷香突而齊齊斷開,整齊的像是刀削過一般。

褚郗敬眉頭皺起,仔細瞧了那落下的香頭指向的方向,而後抬頭看著畫像中女子的眼,頗有些無奈:“洛洛,你還是這般愛替他操心……罷了,我這便去。”

褚郗敬輕歎一聲,重新拿了三炷香點燃插在香爐中,而後邁步離開禪房。

繞過廊下院門,他去到一竹林深處的小院中。

抬手輕叩門,褚郗敬喚了一聲,“師弟,是我。”

禪房的門很快被打開,出現在門內的是慈惠。

“師兄。”慈惠念了句佛,比起褚郗敬來說,他才是個正經的僧人。褚郗敬剃度出家,為的是修福源給那人,渡人不渡己;而慈惠則是自小於寺中長大的,慈悲二字早已烙印在他心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