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旁看呆了,腦子象編劇一樣裏迅速的整理著過去和即將要發生的故事,還沒理清現在和將來,就被推上軍車的駕駛室,他們兩人上了汽車頂蓬。
此人就是大君君,黃小藍來西城的領路人。那晚我沒有看清他的模樣,但感受到了他身上那種“疊暴著的英雄氣質”。在後來聽到黃小藍給我介紹他的時候,我驚異於她居然用了“疊暴”這個詞來形容他,因為她不是學中文的,也不是文藝青年。
到了村子,我和黃小藍便與大君君分開了。
雨下了一整夜,我們成功轉移了整個村子的村民,奮力搶救出財物無數,把損失減少到了最低。
我說:“怎麼沒見到你的那個連長了?”
“他們在鄰村,那邊發生泥石流了。”,
“看你們親密的勁,他才應該是你男朋友吧?”
“你怎麼看誰都象我男朋友啊,他是我的發小,哥們兒!我們從娘肚子裏就認識了!”
我懸著的一顆心放下來了,大雨中,我在心裏用排除法排查了一下,如果華明和我競爭,他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假如是那個連長,我便沒有與他競爭的底氣。好在,這一切都排除了,我又興奮起來。
經過一天一夜,洪水終於退去了。黃小藍和我渾身上下都沾滿了厚厚的泥漿,看上去象個剛捏出來的銅像。
因為有了這一段跟隨黃小藍參加抗洪搶險的經曆,給我的這次采訪也增色不少。
她住的那個房子經受住了風雨的檢驗,沒有被大水衝走。這個地震沒有震垮,洪水沒有衝走的房屋居然如此牢不可破。
臨到要離開麗城時,我捧著一大束玫瑰去見她,她說她還是第一次收到這麼多鮮花,眼裏滿是歡喜。
她把玫瑰插進水壺做的花瓶裏,放在窗前的桌上,花太大,占滿了整個桌子,她又將花移到窗外的陽台上,和那株開得正豔的繡球花並排著。
我心裏有一種無法說清的情緒,問她:“你更喜歡哪一種花?”
她說:“隻要是花我都喜歡。”
明明知道她不會說其中的哪一種花更好,但對她的回答我還是有些失落,她隻是把我送她的玫瑰當做花,沒有一丁點有關於玫瑰傳說的意思。
我說“我以後就叫你姐姐了好嗎?”
她高興地說:“好啊,給我從天上掉下來這麼大一個弟弟,值得慶賀,等你下次來,我一定多做幾道菜款待你。”
我說:“我回去也要學做幾道菜,下次不能讓你的糖醋白菜領先了。”
她笑了起來,整個屋子都明亮起來,就象陽光照了進來,讓屋裏所有的東西都變得溫暖。
“我們現在也算是共過患難同過生死的人了,我以後來麗城陪你好嗎?”
她說:“麗城確實是一個吸引人的好地方,你可以在這裏找到你丟失的一切,要來便來就是。”
我說:“我想跟你擁抱告別,行嗎?”
她張開雙臂迎著我,我上前抱住她的肩,她雙手圍住我的腰將我離地抱起來轉了一圈,我有些暈眩了,是幸福的眩目。
回到西城,黃小藍在我心裏再也揮之不去。說不清她身上什麼東西吸引了我,也許是她身上那種幹練的氣質,也許是她堅毅中隱藏著的溫柔,也許是她清澈靈秀的眼睛,還有她臉上那道精細的疤痕……
夜晚,我望著窗外的燈光點點,想著在麗城的黃小藍此時在做著什麼,她吃飯了嗎?她還會受傷嗎?
我想她了,真的就那樣想她了,沒有任何預兆的就想起她來,想到我蝕骨。
猶豫了很久,給她打了一個傳呼過去,忐忑地等著,不知道她會不會回電話。
幾分鍾過後,旁邊的電話響了起來。我接起電話,聽到那方很嘈雜還有歌聲。
“喂!”她的聲音從那端傳過來,我心跳得快要窒息了。
“姐,是我,還記得我是誰嗎?”
“啊?是你啊,記得的,有事嗎?”
“沒事,姐,就是想起你了,想問問你還好嗎?你又在執行任務嗎?”我心裏麵平靜了些。
“沒有,今天休息,在酒巴聽吳宇唱歌呢!”
“姐,我想麗城了,麗城的晚上美嗎?”
“沒有燈光的地方你都看得到星星,安安靜靜的美。小肖,你又喝酒了吧?別跟華明學,以後少喝點吧。”
聽到這裏,一股暖流湧進心間,他是在關心我了。
“姐,你那裏還在下雨嗎?房子進水了沒有?再下雨的話,你的房頂要修整一下了,上次就有點漏水。”
“你走以後就沒再下過雨了,還是你厲害,把雨都帶走了,這裏雨季已經過去了。”
掛了電話,我作出一個決定,我要去麗城,去黃小藍的身邊,我要跟隨著她,讓她感覺到有我的世界一切都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