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戰一觸即發之際,大唐羽林衛從四麵八方衝了出來——陳玄禮到了,隻見陳玄禮縱馬不急不緩地走到阡月二人身前,居高臨下看著史思明,少傾,開口道:“史大人好威風啊,已經可以不經過陛下旨意便動如此兵亂,還大鬧太宗皇帝親封的純陽修真之所,真當自己已是萬人之上了嗎?”
史思明麵色本已是蒼白無比,聞言麵上硬生生黑了幾分,說道:“陳大人此言差矣,本督奉皇命而來,為的是捉拿逆黨餘孽李慕雲,何來隨意調兵之說?純陽宮包庇逆黨餘孽,意欲謀反···”
“休得胡言亂語,純陽宮乃清淨之地,豈容你羅織!”阡月大喝,隨即拔劍出鞘。陳玄禮抬手示意阡月冷靜,阡月眼中殺意逐漸內斂,卻依然寒意逼人。他的一切幾乎都是純陽宮給的,是以絕對不允許有人侮辱羅織純陽宮。
而陳玄禮則一臉不屑道:“好一個奉旨,好一個捉拿逆黨,說得冠冕堂皇,言之鑿鑿,我且問你,皇上聖旨何在,兵符何在,若是沒有,本官少不得要去陛下麵前參你個矯傳上意,妄動兵災之罪。”
“嗬,陳大人,這話可不能亂說,這世上,不知是有多少人死在了禍從口出四個字上,嗬嗬嗬嗬……”
陳玄禮劍眉一橫,“你在威脅我嗎,史大人?”
“思明不敢…”
史思明還欲再說什麼,卻見從山道上快速奔來一騎,帶起一片煙塵。片刻便到了近前,隻見一親衛裝束的人下馬,從馬鞍上的信筒裏拿出一卷畫著舞爪金龍的明黃色錦帛,大喝一聲,“聖旨到!史思明接旨!”
在場的人除了阡月與何潮音,其他人全部雙膝跪地,等候宣旨。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神策大統領史思明,誤解上意,兵亂純陽,本該嚴懲,念其因由乃是為上分憂心切,是以令其立刻退兵,親負荊條,對玉虛真人跪謝請罪。扣俸半年,用以修繕純陽宮。欽此——”
“臣,史思明,接旨。謝主隆恩。”史思明雙手接過聖旨,站起身來,表情複雜。他知道皇帝是在給他台階下,此時若是不領情,就是找死了,說到底,還是小看了純陽宮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請回吧,史大人?本官就不送了。”同樣剛剛起身的陳玄禮笑眯眯地說道。
“哼,走!”史思明帶著手下軍士從山道陸續離開。
待神策軍全部離開後,阡月走到陳玄禮麵前抱拳道,“多謝陳大人解圍了,不然縱然何前輩在此,也免不了費一番功夫。”
陳玄禮同樣抱拳:“舉手之勞罷了,史思明一向飛揚跋扈,如今看他一口氣憋在胸中的樣子,本官還真是心情大好,隻是不知暮雲兄怎樣了。”
阡月正欲開口告知他李慕雲和玉清公主的去向,淩憶清的聲音卻從不遠處傳來。
“他們死了,”見阡月和陳玄禮都有些失神,走到阡月麵前,不由分說地抱住了他,“我本以為,你也死了。”然後鬆開已經愣在原地的阡月,繼續對著三人道,“不過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唉…”何潮音雖是早已料到如此,卻也是一聲歎息。
然後便娓娓道來。
當時,淩憶清帶著李慕雲與玉清公主從一條小道到了所謂的絕情崖前,隻見高山幽穀,對麵山崖之上的積雪反射的陽光剛好照在他們所在站立之地。竟然形成了一處絕美景色。
縱然是淩憶清的心性,此刻也不禁讚歎。兩女扶著李慕雲靠著一處石壁坐下,淩憶清便占到了不遠處,將空間留給了二人。隻見玉清公主將相思種取出,埋在反射來的光束下的土裏,回頭對李慕雲展顏一笑。
“雲哥,你閉上眼睛,清兒唱歌給你聽!”玉清公主仿佛回到了兩人少年相識時的天真活潑。李慕雲嘴角鮮血不住地流下,卻努力地回以一個溫暖的笑容,閉上了眼睛。
“莫問癡,雨打花落問花可有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