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王爺,您打算怎麼處置她?”
“那次,偷走本王書信的就是心兒嗎?”
“是,我帶著王爺的書信趕回府的時候,心兒與我發生過碰撞,而身邊隻有心兒接近過,所以當信丟失後,我能懷疑的也隻有她了。”
“好鬼的丫頭,她不過是一個小丫鬟,敢這麼明目張膽,目中無人,完全是仗著湘兒在我府的地位和權勢,可是,在她的眼裏,我看到了不甘,她會是一個狠角色,一個絲毫不遜於湘兒的狠角色。”
尚飛雲看人從不會出錯,哪怕隻是見了幾麵的,也能從此人的相貌中看出來端倪,唯一的失誤就是孟小憐,自己到底有沒有看錯她,尚飛雲到現在也沒有搞明白。
“王爺,您也是時候該把二小姐接回來了。”
韓天自是懂得尚飛雲,他嘴上不說,心裏卻一直惦記著孟小憐,畢竟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這種感情不是別人能夠代替的,有好幾次,他喊著孟小憐的名字從噩夢中驚醒,一個人對著孟小憐成親那日穿得喜袍發呆,把自己一個人鎖在房間裏重複著成親時和孟小憐的對話,韓天一度以為,尚飛雲是精神錯亂了。
“怎麼接?我傷她那麼深,我防著她,躲著她,猜疑她,在別人麵前讓她難堪,我所做的一切,讓她認為我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混蛋!你說,我怎麼接她回來?”
是啊!怎麼接?自己的猜忌把孟小憐推得越來越遠,隻看到朦朧的一抹背影了,才深深地意識到自己是多麼離不開她,說出來隻會讓人恥笑。
“王爺,二小姐現在還沒有再嫁,定是念及和您的感情,隻要您肯屈尊道歉,我想二小姐一定會原諒您的。”
後花園裏,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繽紛燦爛,隻留下漸漸枯黃的枝葉和日漸幹裂的池底。
很久沒有心思打理花園了,孟小憐抗婚時縱身躍入的水池隻剩下池中堆滿落葉。
“道歉?談何容易?即便種種誤會都是因我而起,她就沒有嗎?”
尚飛雲對於孟小憐的倔強也是耿耿於懷,無論自己怎麼誤會她,她都不肯向自己低頭,和自己說一句軟話,她要的是比翼雙飛、舉案齊眉、白頭偕老,他又何嚐不是?
韓天解下腰間的佩劍。
“王爺,您知道我為什麼一定要按著劍鞘的鞘口處嗎?”
“多半是為了防止劍落吧?”
韓天搖頭,笑著道。
“這隻是其一。”
“怎麼?還有更深層次的意思?”
“嗖”的一聲,韓天把出寒光冷劍,直指天際。
“劍鞘與劍不可分離,有劍無鞘,就無法避劍之鋒芒,易傷自身,而有鞘無劍,便是徒有虛名,廢鐵一個,就像您與二小姐,誰也離不開誰,離開了彼此隻會是把對方傷的更深。”
尚飛雲抬頭,韓天手裏的那把劍還是自己尋遍城中大大小小的鐵匠鋪子,花了不少銀子給韓天打造的,這麼多年了,沒有卷刃,沒有鏽鈍,光彩依舊,英雄配寶劍,果然英姿颯爽。
“別說,你這個動作還真是威風凜凜,像本王調教出來的。”
醞釀好和尚飛雲談談人生道理的韓天瞬時破功。
“王爺,這不是重點好嗎?我說了這些,您都沒有頓悟嗎?”
“你和本王年紀一樣大,怎麼裝出一副智慧老者的樣子?”
“算了,我輸了。”
韓天一泄氣,尚飛雲反倒是來了精神。
“你說,我們還可以回到從前嗎?”
韓天眼前一亮,機會又來了。
“為什麼不可以?”
韓天反手,劍柄對著尚飛雲,將劍交到尚飛雲手中。
“老爺在世的時候,一直讓您習武,您就是不肯,其實,習武可以明白很多道理,您不是沒有天賦,隻是沒有毅力,您找了二小姐那麼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了,就這麼輕易地放棄了嗎?”
尚飛雲細細端詳手中的劍,忽然明白了什麼似的,將劍朝著不遠處的一棵粗壯的樹幹甩出。
“桄榔桄榔”
劍鋒直直插入樹幹,晃了幾下,穩穩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