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城,墨家天牢。
幽暗潮濕的天牢中,唯一一個透氣孔,吹過一陣陣陰冷的風,壓抑無聲的環境中仿佛從未有過生物生存的痕跡。
嘩啦啦——
唐突之間,牢房門外傳出一陣陣拖動鏈條的聲音,緊接著,那扇厚重的門緩緩打開,外麵同樣是不見一絲光亮的通道,但透過牢房內極其微弱的燈光可以依稀看出來人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老態龍鍾的外表傻卻有著一雙攝人的虎目,高挺的鼻梁猶如俯衝而下的雄鷹。
轟——
待得老者踏入牢房內時,一陣陣震耳欲聾的嘶吼聲自一個個獨立牢房內傳出,夾雜著怨恨、不甘、憤怒等的負麵情緒刹那間充滿了牢房。
“老狗!待我出去,我定屠盡你墨家!屠盡你全家!”
“墨蒼!你不得好死!”
“哈哈哈!墨老狗!我殺了你那孫兒,你卻不敢殺我!是不是怕挑起兩大家的爭鬥?你是怕了……”
第三人話未畢,老者目中兀自閃過一絲紅光,爆喝道:“住嘴!”瞬時間,一股帶有濃鬱戾氣的威勢一閃即逝,帶起一圈的煙塵翻滾而開,出奇的是,爆沸的天牢忽自安靜了下來,恢複了之前的死寂。
“一群雜魚。”老者冷哼一聲,徑自走向天牢內部。
吱呀——
老者走到天牢最深處,打開一間獨立牢房,牢房內卻不似其他牢房,房內設有一閃鐵質的窗戶,透過窗戶可以望見外麵不見邊際的森林。並且房內配有床鋪、桌椅、茶具,比起其他牢房有著天壤之別之分。
一位削瘦的少年盤坐在床上,背向牢門,麵朝窗口。他的四肢與脖子被鎖上了一條條粗如手臂的長鐵鏈,鐵鏈的末端連接著房頂。
少年清朗的目光定定地凝望著窗外的風景,年幼的外表下竟有著一絲淡淡的滄桑感。略長的頭發整齊地披散在肩上,映襯著一張秀氣的麵容。
待得老者進入房內,端坐在床上的少年才緩緩轉過身,狹長的眼睛停留在來人的身上,並沒有驚訝的表現。
“墨蒼,族,長。”似乎是太久未曾與人說話,少年的聲音略微有些生澀。
“傾澤,不必如此客氣,你爺爺是我的兄弟,你叫我一聲墨伯就好。”墨蒼輕聲說道。
“好,族長。”傾澤點了點頭。
墨蒼歎了口氣,不再強求,正要說什麼,卻又猶豫不止。
傾澤抬起黑色的眸子:“族長,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
墨蒼看向傾澤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自己的心情也沒由得平靜了下來,沉默了一會說道:“你爺爺墨於他……”
“他昨日去世了。”
墨蒼一直盯著傾澤的眼睛,生怕傾澤會有什麼過激的行為。沒想到的是,傾澤的眼睛卻隻是波動了一下,並沒有什麼大的反應。
傾澤緘默,半響後傾澤主動問道:“是因為五年前的傷勢吧?”
墨蒼頷首。
傾澤閉上眼睛,一言不發地坐在原地。
五年前,被稱為天才的他,好巧不巧地因修煉而走火入魔,喪失理智,一夜之間重傷閉關中毫無防備的墨於,大肆屠殺墨家無辜子弟,待得墨家高層反應過來過來之時,墨家早已血流成河。不但於此,喪失理智的傾澤翻出墨家家門,屠殺毫無武力的平民,以及與墨家齊名的謝、洪二家在外曆練的弟子,那一夜,各類慘叫聲此起彼伏,而傾澤猶如魔鬼一樣,一條條收割者人命,弄得滿城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