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開心裏紛亂的思緒,林曉抬頭望了一眼窗外,卻發現不知不覺中,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林曉歎息一聲,盤腿坐在床上,開始了每天必修的功課,凝聚精神力。
深夜,方生關好房門,脫下外套準備上床休息,卻見夫人淩韻坐在梳妝台前對著鏡子發呆。方生心裏奇怪,自己這位夫人從來都是習慣早睡早起的,怎麼今天都快二更天了,還磨蹭著不睡覺?
“夫人,你今天這是怎麼了?”方生脫下外套,走到淩韻身後輕聲問道。
“你自己做的好事,竟然瞞了我這麼多年!!”淩韻並未回頭,隻是一個勁的盯著鏡子中的自己,盯著自己眼角生出的細紋,突然一陣哽咽。為了這個家,自己失去了二十年的青春,然而換回來的,竟然隻是丈夫的算計。
聽著夫人的話,方生心裏咯噔一聲,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問道,“我瞞你什麼了?”
見丈夫竟然還想抵賴,淩韻“噌”的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轉過身瞪著方生怒聲說道,“當年你是怎麼跟我說的?你告訴我是賊人抓走了孩子,現在呢?明明是你派人帶走了我的孩子,害得我十八年不能見他一麵,你還有什麼話說?”說到最後,眼淚已經噴湧而出,淩韻似是要將自己這十八年的相思之苦發泄到丈夫身上。
“你都知道了?”麵對有些竭斯底裏的夫人,方生麵色平靜,心裏則稍稍鬆了口氣。不過此時他心中思緒電轉,努力思考著如何才能平複夫人的怒氣。
“真的是你!!”原本對於方生派人擄走林曉的事還有些將信將疑,方才也隻是試探一下他,卻不成想,方生似乎沒有抵賴的打算。此刻,深藏在淩韻心中的怒氣勃然噴發,右手食指顫抖的指著方生,顫聲道,“今天要是不跟我說個子醜寅卯來,明天我就帶著孩子回娘家!!”
淩韻的娘家淩家同樣是三大世家之一,方生能夠穩坐方家家主二十年,很大程度上取決於淩家的支持。若此時與淩韻決裂,那麼那些覬覦自己家主位置的小醜們必然會跳出來,方家也將陷入無休止的內鬥中,這顯然與他的計劃不符。
想到此處,方生頓時失去了平時的儒雅,像是一頭發怒的獅子一般怒吼道,“你說為什麼?還能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保護林曉,不讓他遭敵人的毒手?”
眼見丈夫突然發怒,似乎比自己還理直氣壯,一時之間,淩韻呆愣在了原地,氣勢也弱了幾分。見夫人慢慢平靜了下來,方生急忙趁熱打鐵道,“你知道麼?曉曉沒有丹田,根本無法修煉武功。”
這句話像是一個炸彈一般炸的淩韻暈暈乎乎的,記得當年親耳聽到方生說過,林曉是方家千年難出的練武奇才,可是如今卻又說他沒有丹田,這令淩韻心中充滿了疑惑。
“還記得當年我跟你說的話麼?曉曉一個月大的時候就能站立,兩個月大就能行走,根骨奇佳,更令人驚喜的是,他天生百脈俱通,根本不存在習武之人需要打通經脈這一難關。然而後來,當我替他洗精伐髓的時候才發現,他竟然沒有丹田!!”說到這裏,淩韻已經有些相信他的話了。
不等淩韻發問,方生繼續說道,“你也知道,當年我能坐上家主的位子全靠你娘家人的支持,那個時候,四叔、五叔、九叔都支持二弟,父親雖然力排眾議將我扶上家主之位,但是這個家主坐的並不穩當,如果讓他們知道,我的兒子隻是一個廢物,可以想象,那個時候我們會是什麼樣子。”
當年方家的事,淩韻也是知道一些,即使到現在,方家二老爺方文仍然對方生坐上家主之位耿耿於懷,明裏暗裏與他作對。沉思片刻,淩韻接著道,“雖然如此,但是你也不該不告訴我一聲,難道我連兒子的去向也不應該知道麼?”
“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希望孩子能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平安長大成人,如今我也已經坐穩了家主的位子,我的孩子,即使不能修煉武功,也不會再有人敢在我麵前說三道四了。”麵對淩韻的質問,方生模棱兩可的回答了句,在他的言語中,似乎一切都是為了林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