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客棧後,王吉等人立即圍了上來,紛紛問起昨夜有何發現。
楊前三言兩語將事情說與了眾人聽,眾人聽到登時沉默不語,齊齊將目光投向方祖賢。
方祖賢沉吟了半晌後,朝王吉與李敢說道:“你二人立即趕回黃石堡,讓赫連虎與花道水及沙無用三人快馬趕至固原來尋我。再有,讓其他人給我死死盯住伍德。他若有可疑舉動,與我立即捆了,出了事,由我擔著。”
伍德是營頭副使,林遠、李秋等人本應受節製於他。不過,在鐵血營中,隻要方祖賢一句話,慢說是捆了伍德,即便是殺了他,林遠等人也絕不會皺一下眉毛。
王吉、李敢兩人立即應命,轉身便要離去,方祖賢又道:“慢著,傳令於林遠等人,讓他們著緊操練兵馬,上官元帥已指定我們營頭來日將受太尉的點兵,此為重中之重,令他們萬萬不可懈怠了。”
兩人齊聲應是,方祖賢問向李敢,道:“你這傷勢可還上得了馬?”
李敢憨然一笑:“挨了刀槍都能穩身於馬背,何況隻是受了些許棍傷,不礙事的。”
方祖賢拍了拍李敢的臂,湊近了附耳低聲說道:“回去之後,密傳與林遠,讓他準備好了個都隊的人馬,如若我們被困,立即快馬前來解困。”
說罷,方祖賢將王吉與李敢兩人送出房門外後,掩上門,朝楊前、成飛飛與劉落兒道:“現在起,我們四人輪流著外出,每次外出,騎馬在城中城外轉悠,定要在天入夜前將伍家布在客棧四周的耳目擾得耳不聰、目不明。”
楊前等三人齊齊肅然點頭,心知方祖賢想在天黑後又要做些不尋常的舉動了。
“入夜後,分作兩拔,每拔兩人,徒步四下轉悠,務必做到忽分忽合,攪得他們不明所以。”方祖賢凝眉道:“每次外出,都以半個時辰為限吧。宵禁之後,便回客棧休息,其他的事等明日天亮後再行打算。”
遣散幾人各自行動後,方祖賢的眉頭蹙得更緊,踱步於房內,腦中不由再次想起伍家小侯爺諸多話語來,暗歎一聲,喃喃自語道:“這三天內倒底會發生些什麼呢?伍家又到底想怎樣,有什麼圖謀?”
雙侯府是固原最大的府宅,也是大梁西北之地最大的的府宅。
都說侯門深似海,這話當真半點不錯。
忠義侯伍綱在府門前下馬後,在雙侯府中曲曲折折地徒步行走了小半個時辰,才來到侯府的一座偏苑內。
若依大梁之律,他貴為朝廷的忠義侯,理應另造一座府院,但由於他父親固原侯反對此事,便以體民生艱苦為由,奏請朝廷賜下了個雙侯府的牌匾。
雙侯共居一府,這在大梁也算得上是一個美談。然而,伍綱並不怎麼覺得美,至少他現在感到很不滿意很不痛快。
入苑之後,他在一間很不起眼的屋舍外足足等候了半個時辰。
在自家的地盤居然不能隨意進出,這無疑是一件讓人很不痛快的事情。
正當他心中不耐煩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了出來:“進來吧。“
伍綱自然認得出那聲音,恭恭敬敬地回了聲:“是。”
舉步行至屋門前,又恭恭敬敬地行了朝屋內行了兩禮,道:“綱兒見過父親,見過姑姑。”
禮儀雖然恭敬,但話音裏卻並沒有流露出多大的敬意,尤其說到姑姑兩字的時候。
“都是自家人,無需多禮。進屋來吧,外邊冷。”屋內傳出一個清脆如鸝鳴卻又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從這聲音裏隱約能夠聽出對方是一個見慣並受慣了別人恭敬的人。隻聽此聲音,就能猜出對方是一個地位極高身份極貴的人。
伍綱再次施禮,進入屋舍內,又聽見他父親那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震得窗上的窗紙微微顫動:“來人。”
話剛落音,門口立時有十餘條人影閃現,單膝單手在地,靜聽著老侯爺的命令。
“把守苑子四周,連隻鳥兒都莫放進來。”老侯爺說道:“擅闖者,殺!”
十餘人哄然應命,伍綱隻覺兩眼一花,門口的那十餘人突然消失無蹤。
聽到父親下了如此命令,伍綱更覺父親召他前來議的事應該重於性命。
伍綱合上門後,不敢落座,肅臉垂手立於父親身旁,連頭都不敢抬起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