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六指要等的人是祖燕山、趙紅旗,要等的是祖燕山和趙紅旗的出現,殺了自己,這是他之所以能撐住的所有力量!
祖燕山坐在孫六指的病床前,靜靜等待麵前的殺父仇人醒來。他的手裏提著一把軍刀,因為長期浸染鮮血而變成紫黑色的軍刀。
專門照顧孫六指的醫生早已退出去,驚恐的向孔雀彙報。但是孔雀隻是點點頭,就再也沒有任何反應。
孫六指是孔雀的義父,這一點是許多人都知道的。幾年來,孫六指的身體日益下滑,都是孔雀在照顧。而孫六指的兒子孫恒,幾乎沒有任何照顧,一直在打理華人智囊的事。
孔雀心裏很不好受,可是她必須得遵守義父的唯一心願。因為義父是孫六指,孫六指曾經是梟雄。不,孫六指臨死都是梟雄一個,他的唯一心願隻有梟雄才能做到。
“了……結……”
孫六指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雙眼,用許久沒有說過話的嗓子衝祖燕山吐出兩個字:了結。
了結什麼?了結他這一輩子做下的事,了結跟祖燕山、趙紅旗之間的重重恩怨。
祖燕山沒有說話,隻是冷冷的盯著孫六指。
“紅……旗沒來……”孫六指動動頭,聲音開始變得流利:“我一直在等你們,沒見到紅旗我很失望。”
這是回光返照,孫六指的眼睛裏聚攏起神采,甚至手腳都能動了,努力讓自己躺的更舒服一點。
“我來就夠了。”祖燕山盯著孫六指道:“謝謝你可以活到現在,等著我到來。”
“嗬嗬嗬,”孫六指笑道:“不用謝我,因為我們彼此間確實需要一個了結。對你來說,我是你的殺父仇人,對趙紅旗來說,我也是他的殺父仇人。可對於你們的父親來說,卻永遠都是我的兄弟,哪怕反目成仇。”
祖燕山慢慢站起來,走到床邊俯視孫六指道:“所以我千方百計的要找到你,殺了你,為父報仇。”
說完這句話,祖燕山伸出左手捏住孫六指幹癟的脖子,右手的軍刀一點點放在對方的胸膛,豎起刀刃。
這是典型的屠宰動作。
如果你去過屠宰場,如果你親自屠宰過豬羊,就會知道刀子怎麼樣才能最容易紮進去,直接在心髒上開始一道口子。當心髒被開出一道口子的時候,鮮血就會狂湧而出,噴在你的手上,燙的讓你心裏升出一股黏糊糊的感覺。
當這股黏糊糊的感覺升起的時候,你所要做的就是轉動刀口,讓鮮血順著血槽噴湧而出,全部流淌到到準備好的大盆裏——大盆裏要放點水,撒點細鹽,為了獲取完整的豬羊鮮血。
這裏沒有大盆,不需要接鮮血,使用屠宰姿勢的祖燕山根本就是把孫六指當成待宰的牲口!
一般而言,不管用刀子割斷對方的脖子,還是用刀子捅進對方的腦殼,或者紮進對方的胸膛,都不算侮辱。
可把刀抵在胸口,緩緩捅進去的時候,絕對是奇恥大辱。
這是殺牲口的方法,牲口才有的待遇。